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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蘅很快明了思绪。

川江绕以气息为引,既然此物能吸引川江绕,那这上面就一定有曲遥芳的气息。

洛蘅好像有点明白这上面为什么会有胭脂香气了。

像胭脂这种气味浓重又极服体肤之物的确可以扰乱体息——这也就是为什么青楼总有邪魔异道爱藏匿其中的原因了。

但是川江绕则不畏这点小小的干扰,所以芜尘仙应该是将自己的气息附在丝帕之上当作替身引了川江绕,然后又在上面弄了胭脂香气来覆掩丝帕上的气息,时间一长,灵气这种本就附着短暂的气息自然消去,而胭脂香气却能留得久些,这样一来,既忽悠了川江绕,又让找他的人无法从上面辨出他的气息。

云氏的川江绕竟然就让一方丝帕、一抹胭脂给破了……

洛蘅这么想得有理有据,可一转念,又有哪不对了——云家既然能用川江绕找曲遥芳,那自然是知晓他气息的,如此一来,他费心覆胭脂岂非多此一举?

除非,破术之人非是曲遥芳本尊?

所以胭脂想要掩盖的气息其实并不是曲遥芳的?

洛蘅陷入了深思,绕来绕去,疑惑了。

如果是有人用留有曲遥芳灵气的东西忽悠了川江绕,那这人会是什么身份?跟曲遥芳是什么关系?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云焱见洛蘅盯着丝帕发了半天的呆,一动不动的,看得他在旁边心急火燎,终于忍不住抬手在洛蘅眼前晃了晃,“说话啊。”

“说什么?”洛蘅答得无意识,显然还在出神。

“你从这丝帕上看出什么没有?”

“这上面的花……”洛蘅目光游游绕绕落到了素帕上的兰花,打量了片刻,依稀有点映像,然后他皱了皱眉,指尖在额头上点了点,寻忆了片刻,道:“流光。”

所谓“流光”便是以金线银丝镶绣,使刺绣纹案在光照之下能显出与实物一般的流影呈光之象的手法。以此手法绣出的纹饰华美异常、栩栩如生,乃是人间绣品之佳首。

“什么流光?”云焱并不常在人间走,所以听了洛蘅忆说的两个字就当是什么术法的名称,于是赶紧问道:“如何解?”

洛蘅莫名的瞥了他一眼,满脸挂着一句:解什么?

不过他旋即就反应了过来,云焱并不懂这些红尘事物的圈圈绕绕,大概并不知道“流光”指的是什么,于是解释道:“流光是一种人间绣品的手法名称。”

原来说的是绣花……

云焱白激动了一场,洛蘅见他面色重归于静,且略略笼了些失望之色,既想逗他开怀些,又是戏虫上心,于是挑言道:“怎么样?这花绣的好看吗?”说着,洛蘅挑了挑眉梢,他戏谑言笑时如霜胜雪的面孔便平添了几分轻佻魅色。

云焱恰是与他相反的温雅,眼里眉梢总蕴着旭阳,与洛蘅的冰霜相较,犹显柔俊。

且云焱是个很温和实诚的性格,被洛蘅这么一问,他果真很细致的把绣花打量了一番。

这丝帕上绣的应是初晨垂露之兰,故而其上金线流光流出的便是朝阳映射、露光水明在兰叶上投射反映的光影。

以这种“流光”手法绣出的纹样果然逼真的足以惑人眼目,无论看多少次都觉着栩栩如生。

“还不错。”但是云焱又不是女孩子,对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并没有多少兴趣。

这种高超的绣工是沽水以南冀国三九川一带有名的工巧手艺,尤以南川城的最佳。

看这方手帕绣工如此逼真瑰丽且极有章法,应该就是出于南川城的上品。

洛蘅将丝帕举高了些,此刻张弦月已有半轮滚进了山谷,正好泻了一束不明不暗的月光映在丝帕上。

如此高举丝帕是想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不易察觉的术法,只因明月属阴却清,其光皎洁可显异法阴术。

术法没看出来,倒是让洛蘅看出织就此帕的丝有些不同寻常,只见此帕迎月,寒光映透,不似布料,倒似薄玉,且此帕不论在手里捻多久总是冰冰凉凉的——真就像是玉织的。

这是什么料子?

洛蘅又把丝帕收近了,细细捏摩了一番,触感细腻,既有丝绸的缎感,又有玉石的意味。

“这是什么料子?”洛蘅也是彻底疑惑了,才病急乱投医的问了身边云焱一嘴,然而云焱伸手过来摸了一下,莫名其妙道:“这不就是缎子吗?”

两个仙家公子把丝帕揉来揉去弄了半天也没探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琢磨这玩意儿的料子,继而双双揣摩其上文字。

这丝帕上书的狂草,狂是狂了,潇洒也是够潇洒的,也看得出写字人书法之精妙,唯一的问题就是为难看字人的眼睛。

即使洛蘅天生目力过人,面对这狂得飞天的字迹也只能甘拜下风。

洛蘅几乎要把眼睛贴上去了,一会儿眯一会儿瞪,一通好辨才终于磕磕绊绊的读出这首凭字迹就谜了云焱几日愣是没看出来的诗:“朝尘烟霞露坠柳,倚湖跌宕云伏锦。断香怎续断烟流,俗艳不入芳云涌。九川岂进仙流浪,红尘自有俗世欢。”洛蘅也是看了半天,又猜又琢磨的才认出了这些字的真面目。

云焱在旁边听了半天,除了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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