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名叫高内庆子。..”*
宋琳的话音刚落,李正皓便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革命军的那个‘高内庆子’?”
女人回头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隐约的光芒:“没错,就是她。”
革命军,称叫“日本革命军”,是20世纪60年代创立的日本极左&a;派组织,与西班牙的埃塔、北爱尔兰的共和军、菲律宾的阿布沙耶夫武装齐名。
作为革命军的中东地区领导人,高内庆子拥有姣好的容貌、传奇的经历,以及独特的个人魅力,是最著名的红色革命者之一。
随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国际形势发生巨大转折,革命军已经多年没有活动,却仍然是一个带有恐怖主义性质的武装组织。**
听到这里,看着那张肖似高内庆子的脸庞,饶是李正皓也不淡定了。
他费力地撑在床板上,不顾自己半身赤&a;裸,勉强坐起来:“你的父亲,真是阿拉法特?”
话音落定两秒钟,对方明显愣了愣,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震惊:“这你也信?!”
“我……”
李正皓自认并不八卦,只是想起高内庆子那传奇的一生,恐怕没人能忍住好奇心。
宋琳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开了,越笑越大声,直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方才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因为帮助了巴勒斯坦人,所以就该睡他们的领袖?拜托,亚西尔是我妈妈的朋友,也是我敬重的长辈,仅此而已。”***
“我没有不尊重的意思。”李正皓低下头。
宋琳俯身,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那你什么意思?”
“高内女士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我不该质疑她的人品。”说完,男人噙着唇,再次别过视线。
宋琳缓缓站起来,轻声道:“政治信仰和个人品行本来就是两码事。二十几岁就离开自己的家乡,为了实现所谓的‘共产国际’,投身巴勒斯坦复国运动,最终却被视为恐怖组织的女魔头……我觉得这不是伟大,是悲剧。”
窗外的雪下个不停,车库里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道,天花板上只有一盏吊灯晃晃悠悠,映衬出一室的萧索落寞。
“她老了,现在只想休息。”宋琳叹息,“我去朝鲜就是为了这件事。”
后脑的伤口还在流血,李正皓却无暇顾及:“高内女士怎么了?你们……”
“‘他们’,日本革命军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高内庆子的女儿,仅此而已。”
刻意重读以示强调之后,她耸耸肩说:“你应该也知道吧?这帮理想主义者年轻时满腔热血,幻想联合世界无产阶级、同时进行暴力革命,一举推翻所有的资本主义政权。结果却在古巴被卡斯特罗拒之门外,在中国目睹东西方和解――只有朝鲜的那几个活了下来,而且据说活得很好。”
李正皓猜测:“所以,是要让朝鲜的红军旅成员接替高内女士,继续领导你们在阿拉伯的活动吗?”
宋琳不耐烦地摆摆手:“‘他们’!要我说多少遍?别把我跟这帮人混为一谈。”
难得她脸上出现如此真实的表情,李正皓没有吭声,耐心地等待对方恢复平静。
空荡荡的车库里没有取暖设施,在雪夜里浸透寒意,街道上的喧嚣声渐小,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脑后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却无法转移李正皓的注意力。
他满脑子都是红军旅和高内庆子的传奇过去,即便是在70年代风云激荡的时代背景之下,也因为其鲜明的理想主义色彩能令人难忘,徒生无尽的感慨唏嘘。他们对巴勒斯坦人民的同情、帮助,令共产国际的精神闪烁出夺目的光芒。
自始至终,面对恶劣的国际环境,朝鲜能够信任的朋友少之又少,巴勒斯坦是其中之一。
教科书上,美帝国主义支持犹太人复国、欺压巴勒斯坦人的故事,简直就是朝韩分裂的翻版。阿拉法特在世时,也曾经不止一次向东方寻求支援,并且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同情,堪称世界正义的指南针。****
然而,在高墙与鸡蛋斗争中,鸡蛋永远是鸡蛋,并不因为受人同情就能变得强大。
“我不吃这一套,‘主义’、‘信仰’、‘民族’、‘正义’,我都不信。”宋琳再次抬头,脊背却耷拉下来,像是负担着沉重的包袱,“如果不是因为以前去过朝鲜,他们开价再高,我也不愿意走这一趟。”
李正皓没再纠缠于细节,而是单刀直入地问:“你准备找谁?”
红唇轻启,悄然吐出三个字:“张英洙。”
随即,那双黢黑的眸子像探照灯似的打过来,看得他不由一凌。
1976年3月,红军旅为呼唤世界革命,劫持日航飞机“淀号”飞往朝鲜,震惊世界。劫机者中大多数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年龄最大的二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十六岁。*****
在朝鲜定居后,这些人得到了妥善安置,先后进入金日成综合大学和金策工业大学继续学业。
金策工业大学是朝鲜的两所顶级学府之一,能够入读的学生无不根红苗正,出身于劳动党精英阶层。劫机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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