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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主楼护士来报告,昨晚吹大风,死了六个老人,四男两女。孟平赶去看时,遗体僵冷多时,脏器已废,计损失可上百万,不禁牙关咬紧,暗中发誓要请来厉害的师傅,捉拿处罚恶鬼。如果真有的话!

他打电话与戚书荣商议驱鬼,戚书荣跟他一样,只崇金钱,不信鬼神,平时既不烧香也不拜佛,与寺院道观素无交集,听说白白损失了几个人,也着起急来,又向他的朋友求助。两人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在离昆海市二百公里外的望沧县青郁峰有一座远近闻名的道观,里面有一个王真人,是天师派正宗传人,道行高深,手段了得,驱鬼避邪最是拿手。

二人商定,由戚书荣立即驱车前往望沧县,亲自上青郁峰去请王真人,孟平则到昆海市内的一座寺庙去请一班和尚来做亡魂超渡法事,道佛双镇,务求一举靖静。

因寺庙隔得近,和尚先至,孟平出手大方,寺庙主持亲自带着六个佛容齐整的僧人来到铁山敬老院,在花园里摆下法场,焚香置钵,敲鱼唱经,先行执热闹闹地开始了。待晚上戚书荣带着王真人一行赶到,王真人见了花园里的佛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王真人只带着两个徒弟,跟僧人相比,输了气势,心头恼怒,不愿把道场摆在花园里,问孟平哪儿闹得最凶?孟平说车库,王真人便将道场摆进了地下车库。

倪继红等鬼魂见突然来了三个道士,在车库里张案设香,贴符烧纸,都紧张起来。黑粉圈内的鬼魂意图奔避,又出不了圈,哭叫起来。

倪继红怯怯地道:“朱村长,这道士看起来象有些道行,是不是带着大家先躲一躲?”

朱高华嗤道:“和尚道士只能骗人,骗不了鬼,看我和他比比道行。”

王真人设案毕,两个徒弟站于身后,一捧剑鞘一执麈尾,他自一手仗剑,一手捏着符箓,踏着禹步在案前往来如飞,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燃于案左的大烛陡然熄灭,旁边观看的孟平立即感到寒风绕体,风声簌簌,心中不免寒颤。王真人略一迟疑,猛然踏出一步,大喝一声,将一张符纸贴在左案。尚未走出几步,右边案上的大烛也熄灭了,车库立时一片漆黑。

孟平颤声道:“真人你先忙着,我去外面看看和尚师傅们。”拧亮手电奔了出去。

王真人也早已胆寒,哆嗦着命徒弟点烛。师父如此,徒弟自然胆壮不到哪里去,抖抖地掏出打火机,老打不着火,唯见火星四溅,不见火苗跳起。

朱高华对倪继红等众鬼魂道:“你们还用得着怕他们?”

王真人和徒弟觉得双眼一摸黑,鬼魂们却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对师徒三人的惊慌失态尽收眼底,王真人手中的剑和符纸,也未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众鬼遂放下心来,不再有丝毫的恐惧。

两个徒弟好不容易点着了蜡烛,车库里又亮堂起来。王真人到案前,拿起朱笔书写新符,一边道:“这里鬼魅猖獗,你们不可马虎,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助为师捉鬼1

两个徒弟应了一声,信心明显不足。他们都观察到师父写符的手抖得厉害,就象患了疟疾一般。王真人也觉得身寒手僵,不听使唤。他尽力凝聚心神,驱赶恐惧,稳住朱笔,不能因慌乱害怕失掉客户,更不能在徒弟面前出乖露丑。

符箓书成,一个徒弟眼尖,问道:“师父,这张符跟以往不同,叫什么?”

王真人仔细一看,笔划飞张,铺满黄纸,乍看与以往所书灵符差不离,但笔划拉伸之中,隐约藏着两个走形字迹:食供。

这一发现让王真人的心差点跳出胸腔,他已六十二岁,入道门近四十年,书符积山,驱鬼无数,却从未真正见过鬼?在他内心隐秘深处,与其说信仰祖师爷的道术,不如说乃是相信道家的骗术。驱鬼书箓,不过是蒙骗世人,混个肚圆;提升一步,也可以说是抑恶扬善,匡世劝人,与天下众生结个善缘,但无论如何,不是令他自己信服的驱鬼之术,因为他从未遇到过真实可感的鬼!

然而今天此时,他与鬼联结上了,回想起划符的过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握着他的手,写出想写的字。原来是一个讨饭鬼!他不但真的遇着了鬼,还与鬼有了切实的交流,这是多伟大而奇妙的时刻!

祖师爷诚不我欺!王真人再次执笔,狂舞龙蛇,在划符的朱迹里隐写下一个“着”字,怕被徒弟看破,写完立即连同“食供”符一起,在烛上烧掉,然后仗剑步斗,绕车库两圈,命徒弟将尚且余下的符纸拿到车库四周贴了,就收剑撒案,出了车库,来找孟平。

孟平正在看和尚们唱经,迎住他道:“完事啦?真人动作真快。”满是揶揄之意。

王真人道:“孟院长是生意人,深谙一手托两家之道,但做法事和摆道场,却只能二选一,否则驱了鬼算谁的?”

孟平终于弄懂王真人一直阴着脸的缘由,急忙辩解,非是对道长不信、不敬,而是事急事凶,请两边用力,为的是尽快安宅靖院。

王真人说对于是什么**祟,他已了然于胸,已在车库里贴了符,镇其不至为祸甚烈,但既是两家出场,也不能一家就把事干完了,剩下部分交由佛家。他事忙,要连夜归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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