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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男性的嗓音,低沉喑哑,轻轻哼着“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庆娣驻脚于楼梯,静静地聆听弥漫在耳际的声音,大兴路的喧嚣似乎在这瞬间淡去,空旷的夜里只余吉他的袅袅尾音与她的存在。

风过,撕扯她的衣角。她定定神,上前两步,拨开那层乳白的幕帘。

空廖的二楼只有一排空荡荡的座椅和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门,坐在墙角一张高凳上,从侧面看表情平静,眼神澈如清水般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指尖与指下的一把老旧的古铜色吉他。

听见声响,他修长的手指停下来,回身向她。

庆娣脸上客套的笑容瞬时凝结,心头蓦然而起的那抹感觉无以名状。是惊喜?抑或难以置信?还是满足的慰藉?像他的吉他声,圆润如珠般一粒粒地敲打着她的心,化作热流,所至之处,无不泛起暖洋洋的喜悦,融融一片。

她不自觉地脸颊泛起热潮,早将来意抛去脑后,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

那人站起来,疑惑的目光投向她,问:“找谁?”

她的思绪浮浮荡荡的,却在这两个字后一寸寸沉下去。原来他不记得她了。

“找……”她说了个字才发现声如蚊蚁,顿了顿才又说:“请问沈爱娣在吗?”

那人皱了皱眉头,接着恍然阖首:“是刚才来交钱报名的那个吧?她回去了,说明天来。”

庆娣低低哦了声,明知该走了,两条腿却如铁铸般。讷讷站了数秒,越着急想和他说句什么越是脑中空惘。

“还有事吗?”他把吉他小心地放上墙边的长桌,然后感觉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没有。”庆娣急急地摇头,“没有了。谢谢你。”

说着她迟迟疑疑地迈步向门口,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停重复着提点她说:“他不记得你了。”

“小心。”

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一步,昏头昏脑地撞上门框。庆娣尴尬地揉揉脑门,回头看一眼,果然他一脸忍笑的表情,她耳根越发热了几度,涨着脸轻声说:“对不起,没看见。”

那人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庆娣着恼地在心里埋怨自己够傻的,只听那人问:“你是沈爱娣的……”

“姐姐。”

“不太像。”

“嗯,她比我漂亮多了。”倘若她如妹妹般娇艳会否令他印象深刻些?“你是老师?”

“帮朋友教人弹吉他而已,不算老师。我姓姜,有空和你妹妹一起上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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