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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个真心实意的。一个不小心,对人掏了心窝子,转眼背后挨一刀。再怂包也要强撑着,”区胜中把酒瓶重重往桌面一放,语调却相反的轻缓,“可人活一辈子,心能往外掏几回?”

“黑子哥,你是说姜大哥吧。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姐不是坏人。她既然帮姜大哥作证,肯定有她的道理。几十年姐妹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她那人一根筋,只会分对错,不论人。”

“扯鸡-巴-蛋!你姐跟他是什么关系?”

“扯你的蛋!别说他们不是夫妻,就算是,姜大哥做错了事,我姐也不会帮着他胡来。一句话,肯定有原因,而且原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照你说,你姐是圣人,你姐夫是被冤枉的,就我一个是混球?滚!”

“酒是我掏钱买的,不喝完我不走。”

“滚!滚蛋!”

区胜中坐直了身子,一双红红的眼瞪来,爱娣也挺直腰,暗自防备着,回瞪他说:“黑子哥,你躲着姜大哥躲着我姐不是办法。有什么话见面说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理由你自己听完了再……”

“我叫你滚听见没?”

酒气侵鼻,随着他吼出的每个字,能感受到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隐藏的愤怒。爱娣注视那张涨红的近在咫尺的脸庞,强自按捺心底泛起的莫名恐惧和逃之夭夭的冲动,小声宽慰自己说:“黑子哥,你不会打女人的,我知道。”

区胜中额上暴突的青筋跳了几跳,瞪了她数秒突然丧气地坐了回去,想来心中愤恨无法宣泄,顺手抄起桌上一个空瓶扔向远处。

那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消失后,爱娣一颗心才缓缓归于原位。满室静默中,她忽然学他的样子,拿了一只酒杯狠狠掷向同样的方向。伴随这一声尖锐的暴击,区胜中扭头看向她,眼里是怔愕。爱娣悄悄把另一只酒杯推到他手边,他握紧了,深深吸口气,接着泄愤般地再度掷了出去。

酒吧老板于丕听见声响,探了半个脑袋又迅速缩回门外。爱娣假装看不见,从吧台后抱出一摞水杯和盘子来。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已经是满地狼藉,区胜中眼神渐趋呆滞,玻璃碎片反射的微弱光芒像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掩住脸,缓缓蹲下去,然后双臂紧紧捂住脑袋。

爱娣蹲在他身边,隐约听见他的小声抽噎,和上回在德叔的丧礼上听见的不一样,压抑的低泣里不仅有伤心愤怒失望,也有委屈与挣扎。

在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她已经探手过去抱住了他的颈项。

“我把他当兄弟。”

“我知道。”

他抽噎着,讷讷重复:“我真心把他当兄弟。”

“我知道。”缓缓摩挲他头上的短茬,爱娣不明白为什么随着每一下安慰的抚摸,心中会泛起一丝丝温柔,积攒着,渐趋浓重,她几乎承受不起那重量,想和他一起流泪。

早上于丕先探出个头发凌乱的脑袋,确认四下无人了才悄然踏进自己的店子。四周狼藉不堪,满地的碎玻璃渣子,烤串的竹签,滩滩残酒,他打开吧台下的酒柜,发现珍藏的十多瓶霸王醉原封不动地摆在柜角,这才舒了口长气。

听见一声响动,他站起来,一晃眼便看见屋角一个红衣服的女鬼也同时站了起来。于丕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女鬼把乱糟糟的长发往脑后一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原来是昨晚区队的客人。

“姐,你吓死我了。”

爱娣白他一眼,把裙摆扯直,“我也差点被你吓着。”

“你们昨晚上就睡这儿?”于丕走近了立即瞪直了眼。

“天热,睡一晚地板又不会死人。”顺着于丕的目光,爱娣望向刚才自己爬起来的地方。区胜中躺在角落的地板上,歪着头,哈喇子流了一缕在下巴处,双腿分开成八字形,大脚丫子抵着桌子脚,酣梦正香。“混蛋,你倒是舒服,一晚上枕着我。”

爱娣没好气地捶捶腿,黑丝袜在脚底的位置烂了洞,一路脱丝到膝盖。她心疼得骂了声,又去找自己的鞋。

这时她才发现酒吧里的情景,昨晚上的一幕幕怎一个乱字了得。爱娣扶着额头尴尬地冲于丕笑笑,“怎么会这样?”说着就去翻找袋里的钱包。

“鱼皮老板你找个人帮忙收拾下,损失多少我赔给你。不对……多数都是他扔的,应该他赔。”

见她珍而重之地将自己的钱包收好在袋里,蹲下去摸区队的裤袋,接着一把将区队推得翻了个身,伸手去掏另外一边,同时嘀咕着什么烂酒鬼类似的字眼,于丕良久才把嘴巴合上。

“你算算要赔多少,我先去开店,人我也先把他押在这,跑不了你的,回头我再过来送他回去。”

“我哪敢要区队赔酒钱,老朋友了。”于丕这会才醒过神,揉揉眼睛好奇问:“姐,昨晚上那两瓶霸王醉你们喝完了?”

“嗯,后来又开了你两瓶伏特加。”爱娣边开了吧台的水龙头洗脸,边指指后面酒柜。

于丕只顾呲牙,爱娣抹抹脸,甩甩满手的水,走过来时她鄙夷地望着角落那堆烂泥,冷哼一声说:“我一辈子就喝过这两回酒,上次好像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偷了我爸两瓶闷倒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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