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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进来以后,随意地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问道:“你在等人?”

锡若紧了紧嘴唇,却朝雍亲王打了一个千下去,嘴里说道:“请四爷安。四爷吉祥。”

雍亲王脸上仍旧淡淡地问道:“我刚才路过乾清宫,只看见老十五在里面张罗。皇上明明派了你跟他一道准备大宴,你怎么躲在了这里?”

锡若知道雍亲王是存心要发作自己,心里一边猜测他是不是又在德妃那里跟胤祯起冲突了,一边却丝毫也不敢怠慢地回答道:“十五爷说乾清宫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又说奴才忙了一天了,让奴才先在这里先喘口气,再换好吉服,准备晚上赴宴。”

雍亲王朝四周扫了一眼,又问道:“那你的吉服呢?”

“他的吉服还在路上呢。怎么,四哥是要亲自去替他催来?”胤祯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本来已经很紧张的空气变得更加一触即发了起来。

锡若见状连忙迎上去说道:“十四爷吉祥。”一边又拼命地朝胤祯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跟雍亲王闹翻,毕竟乾清宫的家宴就要开席了,要是被老康知道了,难免又要生出一场闲气来。

这时雍亲王却回过身来,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道:“我说他在等人,这奴才还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原来是早已跟十四弟有约。”

胤祯手撑门框笑道:“我与他自幼交好,回来见见他又有什么稀奇?倒是四哥你,刚从额娘那里辞出来,怎么就又找上他的晦气了?大过年的,既然嫌这奴才不懂事,又何苦来讨这个不自在呢?”

锡若惊讶地发现胤祯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如今竟能和雍亲王打个平手,似乎还稍占上风,看来跟青海台吉们的水磨功夫不是白练的。不过雍亲王要能这么容易被打败,就不是大清第一冷面王兼冷笑话王了。

锡若刚这么想着,就听见雍亲王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那十四弟是支持他躲在这里偷懒儿了?”

锡若咽了口口水,刚辩说两句“我不是在偷懒”时,结果发现自己已经完被火力开互相紧盯着的那对兄弟忽视了,只得摸着鼻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唉,真是好浪漫呀……”

“什么?”胤禛和胤祯同时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明显又在跑题的人问道。

锡若舔了舔嘴唇,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见二位爷以眼力互较,都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故而有此一叹。”

胤禛和胤祯又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这家伙不正常”的意思,今天明明是除夕,连个月亮的鬼影子都没有!只是被锡若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方才积聚起来的火药味也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了。

锡若见雍亲王绕过胤祯离去,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用袖子扇着风朝胤祯说道:“你何苦为了我得罪他?他撞见我偷懒也就撞见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再说还有十五替我圆谎呢。”

胤祯却走进屋来,“砰”地一声把雍亲王出去的那扇门关上了之后,又冷笑道:“不想得罪也是得罪了。他又能怎样?”

锡若摇摇头,又看着已经换好了吉服的胤祯问道:“你们不会又在德妃娘娘跟前吵架了吧?”

胤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说着脸上又现出怒意来,一拍桌子说道:“我前脚刚进去给额娘请安,他后脚就跟了进去,然后聊了没几句,就开始问我为什么在越过巴颜喀喇山的时候,折损了这么多人马。我一上火,就当着额娘的面跟他顶了起来,害得我额娘在大过年的时节,又淌眼抹泪了一场。可恨!”

锡若想象着长春宫里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只觉头疼,便安慰胤祯道:“往好的方面想,四爷说不定怕别人挑你的错处,所以先给你提个醒也未可知。你也不用一味地把他往坏处想。先前年羹尧给我来信说,四爷嘱咐他力支持十四爷在西北的用兵,他坐镇四川调度兵马钱粮,所以南路军的进展才会那么顺利。也不能一概抹倒这些功劳嘛。”

胤祯听得渐渐冷静了下来,末了却定定地看着锡若说道:“你到底是拿什么东西做的心肝?以前还总说八哥是个水晶心肝的通透人儿,我看你才真是玻璃做的心肝吧?”

锡若听得脸上一垮,心道怎么人家的心是水晶做的,到我这儿就成玻璃的啦?不过他又安慰自己道,这年代玻璃也是个稀罕物儿,倒未必见得比真水晶便宜。胤祯这是真的在夸他了,连忙又扯出一个笑脸说道:“在你们这些人精身边呆得久了,只要不是个榆木疙瘩做的实心人,不通透的也都通透了。”

胤祯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七喜却在外面敲门,说是公主府上的人给额附爷送吉服过来了。锡若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七喜在看见胤祯的时候却唬了一跳,扎手扎脚地要跪下去请安,却又碍于手上端着的额附服冠不是很方便。胤祯见状便朝他一摆手道:“得了得了。赶紧伺候他换好衣服吧。不然那谁谁又要挑他的错儿了。”

七喜莫名其妙地看了胤祯一眼,显然是不知道他说的那个“谁谁”是谁。锡若连忙接过七喜手里的衣服跟朝冠,又让他帮着穿戴了起来,自己却看着胤祯说道:“你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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