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才最终喝得烂醉如泥,容裴没办法,只能把他扛去客房让他暂住一晚。
容裴走出客房时月正中天,葱葱郁郁林木筛下了细碎月光,像是碎了一地繁星。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凑到嘴里轻轻地吸了一口,最近他越来越依赖于烟草,原因无他,心里躁乱。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范立云能把位置留给自己更是一个意外之喜,容裴心里却总不太安稳。他左思右想,唯一变数恐怕就是高竞霆了。
最近高竞霆有了一点儿改变。容裴不知道原因在哪里,但他知道有谁在推波助澜,徐教官、安管家、郝英杰都是背后推手,和这些人都有联系人除了高荣成,就是高竞霆李付钧了。
李付钧非常护短,他认为自己外孙是世上最好娃儿,值得世上最好东西――包括财富、权势以及媳妇儿。李付钧不待见容裴,不过他再怎么瞧不上容裴也不会刻意留难,问题恐怕是出在高家那边。
把高荣成和瞿正明到访云来港事联系起来,恐怕是有人想动摇高竞霆在高家地位。
高家继承人之所以迟迟未定,最大原因就是很多人质疑高竞霆能力。
徐教官他们赶得那么紧,恐怕是因为高荣成迫于压力把高家旁支调过来和高竞霆竞争;又或者是瞿家那边有新动作,可能会直接影响高竞霆参与这次军事变革资格。
容裴走回自己房间和首都那边朋友多线连接,很快就印证了自己猜想:高家要派高竞霆四堂哥高衡前来云来港,并以这次“同台竞技”结果决定继承人人选。其实选择云来港对于高竞霆来说非常有利,毕竟高竞霆在云来港呆了这么多年,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已经把云来港捏在手里。
可是……高竞霆正好是个傻子。
容裴食指动了动,下意识想要拿烟,却又强忍着没动。
他在来到这个时空之前就嗜烟成瘾,为了这种伤身爱好“影”没少发怒。那天“影”在他烟里渗了迷药,把他从婚礼现场绑走、枪杀,可以说他是死在烟瘾上。
不过也只有“影”能猜出他即使即将举行婚礼都需要靠烟草来驱散心里忧闷。
来到这边以后容裴曾经戒烟很久,这几年却又重新抽上了――为应酬,也为排解烦躁。
高荣成让罗伯通同意他接任秘书长位置,一来确实是为他好,而来也是把他留在云来港,必要时替高竞霆出谋划策。
这位“高叔”对他是没话说,同时也非常了解他,知道他最不能拒绝就是别人对他好。
容裴不由羡慕起高竞霆来。
高竞霆虽然生在高家那样地方,却有着那样父亲和外公,实在是非常幸运。
这样一想,那种因为要和高竞霆继续牵扯下去而萦绕在容裴心头忧闷也没那么深了。
他走到窗边逗毛线玩儿:“叫什么名字?”
毛球骄傲地挺起白绒绒胸膛:“报告长官,叫毛球!”
容裴说:“记得郑应武吗?”
毛球很激动:“坏人!坏人!”
容裴说:“怎么坏?”
毛球说:“拔毛!拔毛!”
容裴捋了捋毛球洁白如雪羽毛,笑着说:“难怪抓花他脸。”
毛球挪动躯体蹭了蹭容裴手掌,本来正准备张开翅膀表明自己很高兴,突然一激灵,像老鹰盯着猎物一样看向门口:“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容裴拍拍它背:“出去玩吧,可以明天早上再回来。”
毛球很开心,咻地一声飞出窗外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敲门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容裴打开门,就看到高竞霆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房门前。
高竞霆长得高大,但是身材锻炼得非常养眼,看上去不会有失衡感。他有双与他外公李付钧有点相像黑色眼睛,鼻子和唇又比较像高荣成,只要他不说话,看上去完就是一个睿智、果决、不怒自威上位者。
也许他未来也会变成那样人吧?
容裴摒去脑海里思绪,把高竞霆拉进房里:“怎么了?”
高竞霆吞吞吐吐地说:“不小心打中了乐棠,他昏过去了。”
容裴挑眉:“那不用陪着他?”
高竞霆说:“他已经睡下了。不是故意,阿裴,只是不小心而已。”
容裴淡笑说:“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就把它揭过吧。”
高竞霆非但没有高兴,一颗心反而直直地往下沉――沉坠到一片混沌黑雾之中,让他变得更加迷茫:“阿裴不怪?”
容裴扬起眉头:“希望怪?”
高竞霆摇摇头。
容裴说:“那就是了,回去睡吧。”
高竞霆说:“想和睡。”
容裴微微一顿,说道:“好。”
高竞霆欢快地钻进容裴被窝里。
容裴把自己书搬到另一边,打开床前照明灯:“还要再看一会儿,先睡吧。”
高竞霆乖乖地盖上被子,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
他脑海里回荡着徐教官那句“所以很明显,弄错了一件事”。
连徐教官都这么说,那一定是真。
高竞霆盯着容裴侧脸,明亮灯光下,容裴五官看起来比平时要柔和许多,他目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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