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温琳说的孔县有重大人事变动,又是指什么变动?关允就问:“要出什么大事?”
明明是温琳刚刚挑起话题,现在关允一问,她反而又犹豫了,迟疑着踢了踢脚下的落叶,不肯开口。关允笑了笑,也没勉强温琳:“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估计会很忙。”说完,摆摆手,转身走了。
望着关允远去的背影,温琳气得一脚踢在一棵大树上:“踢死你,臭关允,你等着,等你后悔的时候,别想让我安慰你。”
温琳的话关允已经听不到了,他回到县委后院的单身宿舍后倒头就睡,还没心没肺地睡得十分香甜,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明天要发生什么。
清晨的孔县县城,到处弥漫着煤炭和木炭的气息。煤炭是烧来熬粥,木炭是用来烤制烧饼和火烧。县城人口不多,但早起摆摊卖早饭的劳苦大众,还是大有人在。
关允早早起来,先是沿县委大院前面的诚实路跑步两公里,然后和往常一样来到宽心小吃摊吃早饭。在大学里养成的早起锻炼的习惯,回到孔县后一直没有落下,每天都坚持不断。关允告诫自己,锻炼身体不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懈怠,要永远保持向上的动力。
宽心小吃摊和常见的夫妻摊不同的是,摊主是一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单身老头儿。说他五十多岁,也像;说他六七十岁,也有。他到底有多大,谁也说不清。
宽心小吃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都风雨无阻地出摊,从来没有一天缺席,而且每天都非常准时。
老头儿姓容,县城的人都叫他老容头。老容头不是孔县人,来自哪里,无人知晓。只是从他一口微带京腔的普通话可以猜测,老容头应该是京城一带人氏。至于老容头什么时候来的孔县,又为什么要落根孔县,谁也说不清楚。但关允隐约知道应该是在他大学毕业分配到孔县几天之后,老容头的早点摊才出现。
整个孔县,没几人知道老容头的大名叫容半山。
老容头单身一人,也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家人。他的早点摊以烧饼和豆腐脑、米粥为主,一个人一边打烧饼,一边为客人盛豆腐脑或米粥,每天早五点支摊,十点收摊,其余时间去了哪里或是在做什么,基本整个孔县怕是除了关允之外,谁也不知道。
没人关心一个卖早点的老头子的生活。
老容头的烧饼部用木炭烤制,香脆可口。米粥是用文火慢熬,半夜就开始支火,一直熬到凌晨,香气四溢,绵软养人。再加上他自制的咸菜也十分好吃,他的生意一直很好,在县城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老容头,来四个烧饼、一碗豆腐脑和一碗米粥。”关允拿过一个马扎儿坐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早晨新鲜的空气,迎着初升的朝阳而坐,心中充满活力。
或许在别人眼中,容半山是一个异乡客,流落到孔县,以卖早点为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关允心中,容半山是一个高人。
上次在平丘潭前关允对温琳说,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当时温琳以为是一句戏言,是关允敷衍她,其实不然,关允的背后还真有高人。高人,就是人称老容头的容半山。
关允一回到孔县就认识了容半山,他在京城上学四年,一见之后,就对操一口京腔的容半山大感亲切。再加上容半山的早点确实做得好吃,一来二去,他和容半山就成了忘年交。
今天吃早饭的人并不多,主要是周日,而且又太早的缘故。关允一边吃一边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老容头,今天没时间帮你了……”
平常有时间的话,关允都会帮老容头搭一把手,替他揉面或是烧火,半年时间,关允就学会了打烧饼和熬粥。当然,学了一门手艺不是他从老容头身上得到的最大的收获,通过接触和了解,老容头在关允眼中就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对历史典故和人物传记十分精通的高人!
关允最喜欢听老容头讲历史故事,老容头讲出来的历史故事,不但妙趣横生,而且还有现实意义。以史为鉴,可以明得失,每个故事都能让历史照进现实,甚至还和孔县的现状有相通之处,对他的启发很大。也正是在老容头的影响下,关允才开始换了一种角度读史,并从中吸取了许多有益的营养,真正做到开卷有益。
在读史的过程里和听老容头讲的历史故事中,一次又一次让关允对孔县的局势有了多视角的新认识。
尽管老容头从来都是一副沧桑和潦倒的形象,尽管关允从来没有真正认为老容头是什么世外高人,而且他对老容头只有亲近之心没有崇拜之意,但并不妨碍他戏称老容头是他在官场上的指路明灯。
密谈
“你忙你的去,孔县要刮大风了,你小心点,别吹了眼睛。眼睛进了灰还好说,可以弄出来,要是因为眼睛进灰没看清脚下的路,突然摔了一跤,跌一个鼻青脸肿,就不值了。”老容头嘿嘿一笑。
关允三口两口吃完早饭,见还有一点儿时间,就起身帮老容头搭一把手,弄了弄锯末,又拉了拉风箱,他要是每天不替老容头做点什么,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帮老容头干活的工夫,关允把县里的局势和即将迎来的变故和老容头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