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跳下来,把方棋拱到一边,拖着两条瘸腿,特别勤快的铺被子,铺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速度太快,方棋想接手都来不及。
然后小孩自己蹬了鞋,爬到里面躺下,紧紧贴着墙根,给他留出一大片地方。
方棋看着床有苦难说。昨天也是这样,被褥什么的铺的干净整齐,小孩隐隐露出期待……可他只当鸿元示威,怒不可遏不分三七二十一,把男主训了个狗血喷头,最后还冷漠的做出总结:“人不能太自私。”
是啊,人也不能太缺心眼==
男主他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现在想起昨天的种种作为,方棋肠子都悔青了。
我出去睡。
这四个字到了嗓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方棋无奈的叹了口气,脱鞋上床。
两人只有一条棉被,还臭烘烘的,小孩却把它当做什么难得重要的东西,方棋刚躺在床上,他就把棉被拉起来盖在他身上,顺便抚平了被角。
方棋盖着臭被子,喉咙像是梗着什么东西。好半天,方棋把小孩也按进被子里,吹灭蜡烛,拍拍枕边道:“过来睡觉,你不是每天都要早起扫山梯的吗。”
小孩瞳仁黑亮,快速的说:“我扫的很快。”
方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真厉害,睡吧。”
小孩乖顺的挨着他躺下,侧首看着方棋紧合的眼睛,忽然眉头一皱,想起来床不大,在外面睡一翻身很容易掉下去。想到这里,小孩爬起来跳到床下,开始把方棋往里面推。
方棋:“……”
方棋睁开眼睛,支起一边身体看他,问道:“怎么了?”
小孩吭哧吭哧的说:“睡里面,你睡里面。”
方棋不知其意,莫名其妙的抬起还没暖热的屁股往里面挪了挪,小孩爬上去躺下。
刚躺下没多长时间,又想起来睡里面贴着山壁凉飕飕的。小孩又躺不住了,爬起来掀开自己这边的草席,抓起来一大把草,往方棋背后撒。
方棋:“………………”
如果不是才刚刚想通小孩的心思,他几乎要以为男主对他有什么意见了。
方棋抖抖身上的草屑,掐掐小孩的脸蛋道:“你不睡觉干嘛呢,不是说了睡觉吗,这都几点……什么时辰了,过来睡觉。”
“子时三刻,”小孩几不可闻道:“会、会冷。”
方棋吐出一口浊气,把人放倒往床上一按,横伸出一只胳膊,把小孩压在下面,道:“这样不冷了,睡觉。”
他这是第二次抱着他睡,鸿元睡不着,躺在床上也不觉无趣,津津有味的看着方棋的侧脸。
毕竟他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隐忍和耐心,在以前长长久久的无边无尽的寂寥里,每天都那么寂寞孤独,他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
他捏着身边人的手指,两人食指相抵,久久沸腾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平静对他而言太熟悉了,仿佛与生俱来一样。
他一直都是平静的,不管别人怎么打怎么骂,怎么一字一句像一刀一剑的攻击,也经不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他早就不以为怪。
直到这个人出现以后……他尝到了太多的新奇古怪的心情。惆怅、渴望、妒忌、甜蜜、慌张、快乐,短短不足一个月,几乎将他关于平静和绝望以外的所有情绪一次性补全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又平静下来。
可是这一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前是死水一样的无波无澜,被死死冻住一样,从水面到水底都是静止的。今天却像是注入一道烫热而富有生机的水流,冰冻的水面一道一道的炸开裂纹,开始流动起来。
方棋的呼吸始终起伏不定,很明显没有睡熟,直到后半夜,他的呼吸才慢慢的趋于平静规律。夜深天冷,方棋侧过身来,迷迷糊糊的随手一捞,将小孩随手一捞,手臂垫在他的脑袋下面当枕头,两人靠在一起取暖。
鸿元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起他第一次和他相拥入睡的那晚,他压得他手脚都是麻的。鸿元微微抬高身体看他,支着头虚虚靠在他身上,既保证两人身体接触,又不会压得他手麻,这个姿势并不轻松,可小孩浑然不在意。
他大胆的、甜蜜的看着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视线从他全身的每一处流连打量。这是他必须戒荤吃素,焚香沐浴,满怀倾慕敬意才能触碰的稀世珍宝。
*****
翌日,拂晓时分。
小孩早早醒来,绕过方棋,蹑手蹑脚的下床,精神抖擞的趴在床头打量方棋一番,舔了舔他嘴角的伤口。方棋没动静,小孩鼓起勇气,又俯身上去,舔了舔他的睫毛。
方棋眼皮颤了颤,睡梦中还以为是小鸭嘴兽在捣乱,迷迷糊糊摁住小孩的脸往旁边一推,自己翻了个身,嘟哝道:“玩你自己的去,别烦我。”
手掌无力的顺着他的脸滑下来,小孩眼明手快的抓住,才避免让他把手磕在石床上,轻轻放在身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的撒在地上,小孩脚步轻快的起身往门外走去,轻轻的推开门,远远的看见前边树下的丑东西。
小鸭嘴兽一晚上没闲着,把没长眼的恶鬼一个挨一个的撵得远远的。源于野兽的本能,它对自己的领地意识极为强烈,不喜欢的、不待见的都得有多远离多远。
它又玩又扑的闹了一夜,天亮了才赶回来——到吃饭的点了。
小鸭嘴兽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大叶子球,将球放在自己后爪上踢啊踢,后爪扔高前爪接住,或是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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