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又累又饿,一身臭汗黏在身上,落寞的坐在坑里。周围和安静,除了风声就是细细的虫鸣声。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方棋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开始怨声叹气。怎么书里的男主和实际上的相差这么大?他脑补的明明是一个柔弱怯懦、瘦骨嶙峋的小可怜虫,被人打骂不敢反抗,只知道哭,想想就特别招人疼。
他昨天看着孩子满身的伤口,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好好照顾他,滋补的壮一点。
结果一大清早小绵羊摇身一变,变成狡猾的小狼崽子。前后不过十分钟,把他送进一个坑。
方才男主在坑边打坐,他还纳闷半晌,不知道男主是个什么意思,现在回头想想,很有可能是小白眼狼在静观其变,看他能不能爬得上来。如果他爬上去了,他敢肯定男主一定会在上边毫不迟疑的来一脚,把他蹬下去。
也是。虎父无犬子,男主自己没点心机城府,也不可能成神。
方棋脸疼心口也疼,佝偻着腰小老头一样在地上坐着思考。
这种深山老林,指望有人来救是不可能了,男主更靠不上,不落井下石就是他大发慈悲。现如今,没别的办法,只能自力更生。
好在坑不算太深,也有借力攀爬的地方,现在要想的……
方棋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止住思绪低头打量,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在顶他的屁股。
这个大坑长年累月,不知沉积了多深的落叶,里面指不定埋着什么怪物……方棋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嗖的蹿到一边,后背贴住墙壁,万分警惕的看着他坐过的地方。
不是错觉,那里果然有东西,黏糊糊的叶子地面一拱一拱,发出‘簌簌’蠕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方棋定了定神,左顾右盼找武器,四周坑壁光溜溜,啥也没有。
眼看小土堆越拱越高,怪物就要钻出来,方棋急中生智,飞速弯腰,再起身时两手举着鞋,随时准备拍出去。
偏在这时,前边不知道要钻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后院又起火,方棋觉得后颈又麻又痒,还有什么长长的东西贴着他的脸颊慢慢爬,直奔耳朵爬去。
方棋从小最厌恶长虫子,总觉得他们会往人鼻子里、耳朵里钻。
方棋火烧似的丢下一只鞋,左手下意识往后颈抓去,捏到眼前一看,好家伙,一条半掌长的大蜈蚣!
百足虫长得又肥又大,在他手上摇头摆尾,无数对步足泛出鲜红的颜色。
有有有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炸起,急得在地上乱蹦。这时右脸又传来熟悉的麻痒感,方棋丢下另一只鞋,右手在脸上一拍,又是一条大蜈蚣!
方棋脸色微变,两手乱甩,蜈蚣一前一后飞出去。
几乎是立即,叶子堆里蓦然探出来一张扁扁的鸭子嘴,紧接着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鸭子嘴往后仰去,张嘴一接,精准的接住飞冲直下的蜈蚣吃了。另一只蜈蚣落在不远处,鸭子嘴惊喜的从地里爬出来,甩着圆敦敦的小屁股,两爪扣住乱动的蜈蚣,伸出舌头一卷,卷进嘴里吞了。
方棋:“……”
鸭子嘴脏的不能再脏了,头上顶着两片碎叶,一双圆滚滚的剔透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他。
方棋默默的回望。
小怪物比手机屏幕没大出来多少,小鸡崽一样,身体滚圆像球,嘴巴扁长像锅铲,一张嘴比脑袋还要大。
小鸭子嘴看了他一会,看他没反应,晃了晃小脑袋,主动的颤巍巍的走到方棋跟前。后爪蹬地,站立起来,举起两只前爪,拍了拍爪,又拍了拍嘴。
“咔叽!”
方棋:“???”
看他还是没反应,小鸭子嘴又热情的往前走了几步,举着爪子拍嘴,“咔叽!叽叽叽!叽!”
“没东西喂你,”方棋尴尬的说:“劳烦让一让,你踩我脚了。”
小鸭子嘴:“……”
小鸭子嘴似懂人言,寂寞的放下前爪,垂着脑袋看着地面。
看小鸭子嘴没致命的攻击力,方棋没再理它,穿上鞋,从坑底摸摸索索的找,翻出来几根树枝。坑底不着阳光,阴暗潮湿,树枝落在里面时间长了,变得柔软而充满韧性。
他本想用树枝试着把苔藓刮掉,后来发现刮了还是滑,灵机一动,索性多找了几把树枝,剥开外皮,把里面白生生的枝干打碎,敷在坑洼处,增加摩擦力。
没有趁手的工具,连颗石子都没有。方棋先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抠,速度太慢,最后耐心告罄,直接放在嘴里咀嚼,咬碎了再吐出来。
等折腾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歇息片刻,方棋又脱下鞋袜,把袜子团成球塞进鞋里。鞋带拆下来,两只鞋带绑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小鸭子嘴尝了一口方棋丢在地上的树皮,咂咂嘴,便苦着脸左右腿抡起来把树皮都踢飞。然后蹲在土堆上,舔了舔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方棋,伸出小爪子迟疑的想勾方棋的裤腿。
方棋蓄势待发,这时一只小飞虫路过,小鸭嘴身手灵活,旋身拧腰,一蹦、舌尖一勾,含着虫子叽叽叽的吃。
等他吃完,方棋已经爬出一截了。
脱了鞋,脚面踩着坑壁比穿鞋更容易着力。方棋呼扇呼扇两下汗湿的手,使其尽量变得干燥。然后裤兜里装满枝干碎屑,每往上爬一点,就在下一个着力点涂上细碎的木屑。
这个办法笨是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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