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埋白骨,凌霜葬孤魂。临郢关一战仿若有感于天,战火一歇,一场大雪便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将军府在经历了最初的喧嚣之后,很快便闭门谢客,府里的人也开始深居简出起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关内的人私底下议论了两天,因为得不到答复,最后都只能各自歇了心思。一来这么多年大家也习惯了将军府的神秘。二来,除了那些手里还揣着礼物和心里还揣着想法的人,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将军府的热闹也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与将军府的冷清截然相反,自战争结束以来,为了及时的伤劳止损,厉家军军营自战争结束之后便人声鼎沸,彻夜不休。此时,在副将军凤岚倾的营帐外,几个人影正在焦急的往里面张望。“这个冯老头子怎么还没有出来?到底能不能行,依俺看这个老头子一天天就嘴上骂人的功夫厉害,让他治个人这都治了三天了,一点好转都没有。”站在最前面的满脸胡须的军装男子看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营帐,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显然心中已经堆积了很多的不满。其余几人没有接他的话,他们之中也有人同他是一样的想法,听了这话,都悄悄拿眼风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厉钰,厉钰一脸平静的站着,黑眸古井无波,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嘴皮子动了动,最终碍于场面没有说出口。那满脸胡须的军装男子见此,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脖子,怒道:“俺不行了,俺不能再等了,今天俺必须得进去看看!是死是活,都得有个交待!”说着就伸手去掀门帘子。他的手还没放到门帘子上面,那帘子就率先从里面被掀开了,下一刻被他质疑医术的冯知初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那满脸胡须的军装男子一时没收住脚,两人差点就撞了个满怀。好在他迅速退后一步,这才没真的将人撞着。否则……想到冯知初的臭脾气,那男子粗犷的脸上赶紧堆起一个笑,直接了当道:“冯老……先,先生,对不住对不住,是俺走的太急了。俺们副将军怎么样了?”冯知初不悦的斜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而后看向厉钰所在的方向,两人视线交错,厉钰接着一言不发往旁边的营帐走去。那男子尴尬的挠挠后脑勺,有点憨厚的“嘿嘿”一笑,立马快步跟上。一群人前后脚跟着进了厉钰的营帐,厉钰坐在上首,面色沉郁的听着冯知初的汇报。“老夫先前已经仔细查看过了,凤副将军身上的蛇毒乃是碧叶虬禠之毒。”此言一出,帐内焦急的等消息的凤岚歌的下属们立马炸开了锅。漠北临郢关已是齐楚极北之处,常年冰雪严寒,按理说本不该是蛇类的聚集之地才是,然而偏偏此处不仅有蛇,甚至常年蛇害泛滥成灾,数十以计,个中最为霸道的,非碧叶虬禠莫属。所谓的碧叶虬禠,其实是一种浑身青碧色的小蛇,因其喜爱在白雪中爬行,远远望着犹如风吹绿叶,加之此蛇蛇身娇小,但蛇信极长,同民间某些神话野史本子里所载的剧毒白蛇“虬禠”十分相似,故而得了这么个名字。虽然都叫碧叶虬禠,其中却也还有些讲究,在漠北,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要看碧叶虬禠的等级,就要看它的眼睛,从湖绿色到草绿色,颜色越深,那条蛇的毒性就越强,也意味着越少见。传说碧叶虬禠中毒性最强的一种,其眼珠乃是墨绿色,如同最名贵的宝石一般夺目耀眼,所以也被换做“墨玉”,如果说碧叶虬禠是百蛇之王,那么“墨玉”便是王族中的王。能做一族之王,“墨玉”当然不仅仅是依靠毒性,前朝有一本十分著名的民间风物地理志《停水行渊录》,其上有记载,说“墨玉”幼年时还是蛇身,待到成年,灵智顿开,竟能参悟术法,以致脱胎换骨,修成人身,行走于滚滚红尘。不过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古往今来,除却书籍中的记载,就连最见多
识广、经验最老道的捕蛇人也不曾亲眼见过蛇形的“墨玉”,更别说那些虚无缥缈的玄门之事了。前几年倒有个趣闻,说是关外有个醉汉说在苍梧山山顶看到过“墨玉”,不过苍梧山本身也不是个活人进去了还能有来有回的地方,何况说话那人原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流氓无赖,素日都是谎话连篇,所以大家就当个茶余饭后的笑料听听也就罢了。抛开“墨玉”不说,漠北的蛇害近些年来越闹越凶,毒蛇种类层出不穷,数量也急剧增加,百蛇之王碧叶虬禠却是仿若隐姓埋名一般,极少得见,连眼珠为湖绿色的碧叶虬禠也许久未曾现世过。此番凤岚倾不过是去巡防,怎得就这么巧就叫他给遇上了!冯知初轻咳一声,那些议论声立马停了下来。他眉头紧皱,攒着几分阴郁,盯着众人肃声道:“碧叶虬禠是个什么东西,不用老夫说,在座的诸位也都清楚。不过……”他眉头更深,叹了一口气:“凤副将军还有救。”那些将领只注意看他的脸色,也没真的有谁有那个心情听他到底在说什么。他话音刚落先前那个满脸胡须的军装汉子就率先叫了起来,说是叫,也跟嚎差不多:“副将军啊,您好歹也算个男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让俺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他凤岚倾的下属也跟着开始嗷,只是嗷着嗷着,声音却越来越弱。那胡须汉子回过神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冯,冯,冯老先生,你你你你,你先前说什么?”冯知初白了他一眼,看向坐在首座的厉钰。厉钰道:“莫非先生已经研究出了解碧叶虬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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