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这问题,一时半会儿谈不清楚。
“回头。”言简意赅地回了夏母,夏初一挎着自己的包,径直进了屋。
二房因为人少,只分了西厢两间,一间外屋,一间卧室,夏初一住在半人高的阁楼。
上楼时,她听到身后夏母断断续续的抱怨。
“你这孩子……脾气咋这么倔……女孩子家家……”
好在上夏母声音不大,上了阁楼后,那幽怨的语气便被排除在外。
夏初一将门闩了,在阁楼上移花接木,把包袱里的轻便之物扔了,将空间里的重要东西拿出来放到包袱里。
废零时间整理好东西,她拎着个半大的包袱下楼。
刚一下楼,便看见夏母在上摆了一碗粥和两个红薯,上面还飘着点热气。
“初一,你才刚回来,拎着东西又要去哪?”夏母有点儿惊诧地看着她。
“我去一趟舅舅家。”夏初一拍了拍身上的包袱,“给他们带零东西。”
夏母踟蹰着对她道:“你能给带什么?你舅舅又不在,去了麻烦你舅妈……要不,你吃了东西去?”
见夏初一没回话,夏母补充道,“你放心,你『奶』知道的。”
意思是告诉她,这是过了明路的。
夏初一瞥了眼桌上的吃食,稀落落的粥,半大不的红薯,在寒冬腊月里的农村,也算不得多么差的吃食。
只是,这里是夏家。
因为有夏爸的抚恤金,有夏舅舅每月送来的钱粮,顿顿干饭还是能保证的,还能时不时打牙祭吃肉。
可以,河山村除了夏舅舅家以外,夏家的生活是最好的了。
见她脸『色』,夏母急急忙忙解释:“初一你别多想,是我想喝点稀的……而且稀饭配红薯,挺好的。”
夏初一看向眼前的唯唯诺诺的夏母。
曾经多少次,她为了维护夏母,去大房闹,去找爷『奶』闹。又多少次,夏母哭哭啼啼地她不该那么凶,她一点儿不像女孩子。
软弱、忍耐,就是她从对夏母的印象。
因为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子,夏母一直觉得自己母女二人是拖油瓶,在夏家一直低声下气地生活。
“初一,女孩是赔钱货,总归要嫁饶,你听妈的话,乖一点,你爷『奶』就会喜欢你的……”
“初一,你堂哥堂弟,将来是要给你爸往地里烧纸的,你多让他们一点……以后嫁人了,也要娘家兄弟撑腰不是……”
做一个懂得忍耐的听话的孩子,是夏母对她全部的期待。
可惜,她夏初一脾气就是又硬又臭,生来不肯认输,更永远学不来夏母所期待的“温柔贤良”,因此很不得夏母的喜爱。
在夏家,夏母最喜欢的除了大房的那几个侄儿,其次就是“柔柔弱弱”,所谓影女孩子样子”的夏兰。
按理,夏母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然而,她们却偏偏缺乏母女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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