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霖他妈还在抽哒,“大姨……”
“哭有用啊!”
姥姥走到她的身前,“装老衣你给换了吗。”
韩霖他妈摇头,“我,我不敢。”
姥姥叹口气,“那你看没气儿了,给没给擦擦手,擦擦脚啊!”
韩霖他妈还是摇头,“没,我害怕,就直接来找你了……”
姥姥无语:“成,我去给你换去,那个,材呢,定没。”
韩霖她妈这下子点头了:“去年我婆婆闹病的时候就在棺材铺定了。”
姥姥应了一声,“先去找吹手进门,之后准备三斤六两纸……走啊,事儿多着那!还愣着干什么啊!”
孙桂香点着头闷闷的跟在姥姥身后,转身的一刹那看了我一眼又唱了起来,“哎呦我的妈妈啊,你咋就这么扔下我们走了啊!”
等姥姥跟孙桂香走了,我抬头看向太姥:“太姥,我说的不对吗。”
太姥一脸愤慨,“对,那就是昧心眼子的,白瞎她家那孩子了……哎!四宝,你干啥去啊!”
“玩儿去!”
这有热闹还不去看啊!
太姥在后面急的直喊,“回来!闹丧有啥好玩儿的!”我才不听太姥的话呢,像个兔子一样跑出去,跟在姥姥的后面,我知道姥姥是我们村儿摆弄这些的,她不但是个大神,还专门负责村里的红白事情,最早以前还是接生的
,但因为给二舅妈接生时母子都死了,打那以后接生婆这行就洗手不干了。
不过就算是不洗手我觉得接生婆这行当也没啥发展前景,我们村没那么闭塞,大概在我之后村里就没谁家孩子是搁炕头上生的了,风险太大啊!另外一个厉害的,就是我姥姥家堂上供着的黑妈妈了,只要姥姥一提黑妈妈的名号,村里没人不打怵的,什么陈瞎子李瞎子徐半仙儿,太姥说要想在村里吃这口饭,就得
对黑妈妈规矩,给姥姥面子,虽然姥姥看相风水啊啥的差点,单就半仙儿这口饭,在村里是吃的比较硬的。当然,肯定会有人质疑我姥姥的能力啊,到那时姥姥就会说,我薛凤年干不成的事儿还有我大哥呢,至于姥姥的大哥是谁,我只在个别村里人嘴里听过,据说还不是摆弄
仙儿的,但路子贼高,就是厉害,可在哪猫着,怎么个厉害法,那我是不知道。反正在家只要我一犯错姥姥就会让我去黑妈妈的堂前跪着思过,我哪里知道思啥过,就跪着待着呗,累了就坐一会儿,抬头打量这个黑妈妈,感觉她长得慈眉善目的,看
岁数,应该是跟姥姥差不多大的,我就问太姥,是姓黑吗,那为啥叫黑妈妈不叫黑姥姥啊。
太姥姥就有些无奈的跟我说,“四儿,别瞎说话落口舌给自己造业知道吗,黑妈妈就是黑老太太,我们要尊重她才叫她黑妈妈,她是咱们这边儿地仙的大护法。”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姥姥老说请黑妈妈出马就是这个老奶奶上的姥姥身能让姥姥跳的那老高的是吧。”
我见过姥姥跳大神,那跳起来不比那个蟒仙儿低,就跟脚底下安了弹簧似得,后面要不弄个麻绳拽着都容易蹿上天!
太姥就笑了,“黑妈妈哪是轻易能请来的,都是你姥姥借着黑妈妈的气儿叫来合适的仙儿临身,请来谁就是谁了,要知道,黑妈妈可是头头啊!”这我就明白了,我说我也想当头头,太姥就还是笑,“黑妈妈是有仁慈之心才得道能统领地仙,就是自己得有能力的同时还帮助别人,对别人好,人家才能信服你,你呢,
你也要有善心才能得黑妈妈的庇佑统领四方仙家知道吗。”
我没动静了,啥善不善心听不懂,不过看着那神像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像是对我笑似得,也爱看,因为我也爱笑,傻笑。倚着韩霖家外面的大门框子,我听着这唢呐声,兀自看着热闹,韩霖哭的大鼻涕啷叽的,跪在他奶那屋的门口一声一声喊着,奶奶,我不想你死啊,不想你死啊,我却觉
得有啥哭的啊,人死了就是睡觉了,多大点事儿啊。
正瞧着无聊,姥姥拎个炉钩子出来了,她给韩霖他奶擦身子换衣服时也不让我们看,我当时是很想帮忙的,奈何姥姥不讲理,直接从院子里给我推出来了!
唉,我还想提醒姥姥虱尾子擦不掉呢。
心里还在那嘀咕呢,姥姥抡着手里的炉钩子就铿铿铿刨上了,是朝韩霖他奶北屋的门槛上刨,刨三下后嘴里大喊,“西南大路你朝前走哦!”
然后在换个门槛子刨,嘴里仍旧再喊,“西南大路你朝前走哦!”
最后走到我大门槛子这儿,小声的看着我说了一嘴,“你去外面,你堵在这儿人不敢出来……韩家老太太你听好了,西南大路你朝前走哦!”
我怔怔的被姥姥推出来不知道啥意思,我挡谁道了?谁要出来?
倒是太姥这时候颠颠的追过来了,拉着我的手就往回走,“你这孩子,别堵在门口啊,你姥给冤魂引路哪!”
“给谁引路啊,谁要去西南大路啊?”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太姥拉着往回走,“别走啊,我还没看够呢,一会儿有好吃的!”
太姥看着我满眼的无奈,“四宝啊,这多晦气啊,回家,回家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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