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你乐意跟我说还得看我有没有心情去听呢,细节我没那个心思去扒,注重的就是一个过程,结果爱咋咋地,反正我就是看一热闹。
至于‘害怕’这个词儿,对我来讲就跟哭一样,都不知道是啥感觉,啥体验。回去的路上太姥心情也有些不好,我想可能是被姥姥影响的,我跟大哥走在最后,见太姥没什么心思搭理我俩大哥反而拉了拉我的手,小声的道,“四宝啊,大哥告诉你啊
,你以后不能说谎知道吗。”我愣了一下,抬头正看着在我们头上盘旋飞着的乌鸦,它们融入在夜色里,你看不太清楚,但是声音很难听,吱哇的,特别像老太太在扯着烟嗓声嘶力竭的叫唤,所以一
听这声,我就知道头顶上有乌鸦在飞了。
“什么叫说谎啊。”
我傻兮兮的看向大哥,“我没啊。”大哥抿了抿唇,拉着我的手站在原地,“孙姨脾气的确是不好,但我们也做错事情了,人家生气是对的,不管怎么样,她发发脾气我们认认错就好了,你怎么能跟你姥姥说
韩霖的妈妈骂你……还骂你那么难听的话呢,四宝啊,好孩子不能这样瞎说话的,无中生有就叫说谎。”
我嘻嘻的笑着,“什么叫无中生有。”大哥的眼底有些不悦,“就是你跟你姥姥说孙姨骂你是小杂种什么的,这么难听的话你到底从哪学的,人家压根儿就没打你啊,你这不就是无中生有吗,你告诉大哥,这些
话都是谁教你的。”
我眨巴着眼似懂非懂的看着大哥,“我不知道。”
说话间,那些乌鸦哇哇叫着的声音大了起来,有几只飞的很低的在我和大哥的头上转着,我嘿嘿的伸手指出去,“老娃子,大哥你看是老娃子!”
“四宝!哥在跟你说话呢!你要上学了,得做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不然奶奶会伤心的……”
我咧着嘴丫子看着那些乌鸦,蹦着就想上手抓,“老娃子,来!来玩儿!”
“四宝!”
大哥用力的挥舞了一下胳膊抓起一个石头就向头上飞着的乌鸦打去:“滚开!”
直到它们扑煽着翅膀飞走了,大哥才看着我叹气,“这东西多晦气啊,被沾上容易撞邪的,你不怕鬼啊。”
我有些惋惜的样子看着夜空,“我还想跟它们玩儿呢。”说着,我努了努嘴看向大哥,“鬼是啥啊。”
“鬼?”
大哥激灵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韩霖家的方向:“你姥不让晚上说这个字的,反正,就是很吓人的东西,你在韩霖家推人棺材盖子就容易撞邪,小孩子撞邪是要生病的!”我还是不懂,这个很多人讳莫如深的字眼在我听来是如此的陌生,不过我听陈瞎子说过,他说我傻,阳气壮什么的,鬼见了我都得绕着走,我个人倒是挺好奇想看看这东
西的。
“兔子她妈经常喂老娃子,那兔子也没撞邪没生病啊。”大哥挑眉,“那不一样,那明月是人家有那个讲究的,她跟咱民族不一样,乌鸦对人家来讲是好的,是吉祥的,可我们不喜欢乌鸦知道吗,我妈说,老娃子叫,有事儿要到
,我们见到就要给打走,不然要倒霉的!”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听见太姥在前面喊我们,让我们赶紧跟上回家!
等一进院门,太姥看我一个人就愣了愣,“四宝,你大哥呢。”
“他说画画的东西落韩霖家了!”我答应了一声就进屋吃饭了,折腾了一气儿也饿了,姥姥的脸仍旧绷得厉害,嘴里直哼哼,“我就不应该让家树去画这个材头,那孩子老实,一回去肯定得被孙桂香留下继
续帮忙,唉,怪我,让孩子费力不讨好了。”
太姥给我夹着菜看向姥姥,“你说,那个韩家老太太真的差点活过来啦。”姥姥坐到桌旁看了我一眼,见我的注意力都在饭上就点了一下头,“一开始皱纹都没开,人还不走,我就觉得不对,我说送医院打点氧啥的看看,孙桂香不送,就说是死了
,最后我推开棺材一看,皱纹都开了,七孔流血你知道不,那就是被气到了,不走也不行了,孙桂香还在那跟我打马虎眼,扯些没用的,纯丧良心。”太姥一边招呼我慢点吃一边唉声叹气,“她肯定是不爱伺候了,从韩家老太太生病让她弄北屋去我就看出她心眼子不正,那你说,这韩家老太太走的这么不甘心,不得回去
闹啊。”
“活该,爱闹闹,咱不管,有事儿就让她去找村里的瞎子或者老徐。”
太姥听着姥姥的话抿了抿唇,“老徐的那路仙儿主要还是看前程看生男生女厉害,摁这些虚挺挺的事儿,肯定还得找你,等着吧,有事儿这就上门了。”
“不管。”姥姥干巴的扔出俩字,“你这老太太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那韩家老太太气性再大,死的时间也短,没到气候呢,老徐肯定有招,再说不是还有老陈跟老李么,轮不着我
,当我一天咋啥都爱管那么闲呢!”
太姥嘁嘁的笑了两声,“老陈跟老李就忽悠忽悠外面人瞎白活行,在集上整那个小巧儿叨卦我看就是骗人的。”
“陈爷爷又买巧啦!”我一个精神看向太姥,“我明个就去玩儿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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