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压可不管你会不会使剑,沉肩扬臂,挺剑便向其面门吻来,抖落出的剑花好似阴蛇口吐出的分叉舌尖。
见其气度沉稳,步伐不乱,显然是个硬茬子,赢得周遭座阶上的众人一阵叫好。
莫要看雷压拳术不怎么样,可剑术着实不一般,想必是奔着剑修去的,难怪如此执着于占得剑庐。
这荒州中的众生终归是以武力为尊,顿时被场中二人的对局吸引。
直到蝰蝮剑离体半丈,秦川才目露馁色,终归是想不起来了,先破了眼前之局罢了。
永恒战场中的一切,真真假假,如何做得了数?好似梦境一般,十不存一。
众人不知道的是,扶鸾殿中秦川房间床底下两柄锈迹斑斑的木剑,此时正隐隐约约流露出青赤二色。
“糟了,秦兄他好像不会剑术!”王浩紧握着拳头的指头有些泛白,目不转睛看着场上变化,可终归是失望了。
秦川心底早已运起玄息尘诀,吐纳之法将灵气源源不绝地补充入体。他见蝰蝮剑遥遥刺来,心中不悲无喜,好似身躯被神明占据着。
蝰蝮剑上吞吐的阴冷剑气刺穿了秦川的袍子,关键时刻只是轻微一侧却并未伤及身躯,惹得众人惊呼。
终归是差了点,可是差在哪呢?雷压刺穿自己衣袖的这一幕异常熟悉,总是感觉哪里见过。
忽然间,想起自己何时将吐纳法运用于战斗中的,目中一亮。那层笼着烟纱的梦境终归是露出一角,可其中细节,却半分想不起来,这似有似无的感觉像是猫儿挠抓着心房。
这一来二去,众人也大呼无趣,这比斗根本不像是比斗,反倒像是猫抓老鼠一样。
秦川样子虽然狼狈,可始终无半点伤势。
这下子,雷压有些急了。几日前,败于赵逾手下的场景一直盘踞在心底挥之不去,如今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谁叫自己学不会兼顾吐纳法与战斗呢?
见秦川呼吸之间绵绵不绝,那细软的柳枝早已被萃在蝰蝮剑上的毒液浸泡的青中泛紫,可谁叫秦川一直以灵气护着,也一直完好到现在。
心头暗叫一声不妙,秦川这是要和自己打消耗战啊,自己总得像个办法。
一来二去,座阶上也有些人看出了端倪,小声嘀咕一声,秦川竟然在战斗之时催动吐纳法,这是打算活活耗死雷压啊。
若是秦川知道众人的想法,定会大呼一声冤枉,自己不过是借眼前人之手帮助自己回想永恒战场上施展出的剑术罢了。
果然,场中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只会躲避,再到抖落拙劣剑花斗剑,而今秦川剑术竟然有了门路,不像最初时随意挥舞。
一剑一枝快速斗做一处,各自发力却讨不得好处。柳枝上的柳叶尽数染成紫黑色,纷纷凋敝,落在场中砖石上。
到了最后,二人额头都见了汗,各自施力轻磕一招便又分开来了。
“哎...”雷压忽然轻叹一声,让注意力并未完集中在他身上的秦川稍一定目,看向那人。
“可惜了,我们本是青阳山同一序列的提名弟子,却不能把酒言欢,而是在此处为了一个剑庐斗得你死我活。”雷压幽幽一叹,面色有些哀愁好似惋惜,可心中阴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座阶上的众人也都奇怪,怎么斗着斗着唠起嗑来了。秦川心神微动,右手轻握着柳枝挺在身前,梳理着心中的剑招剑术,隐约间有了明悟。
那床底下,两柄依稀间泛着青赤二色的锈蚀木剑,光芒又明上半分。
“昨日,张怀为了与我争这第一序列的提名,无意中被我这蝰蝮剑刺伤了,怕是百日之功毁于一旦,经脉具毁!”
秦川瞳孔猛地一缩,这蝰蝮剑的厉害,他早就知晓,衣裳沾上了毒液,便腐蚀开一片大洞,地上的柳叶也早已枯萎。
若不是自己一直将灵气加持在柳枝上,恐怕不是被斩断,就是被腐蚀枯败了。
怒气攻心,玄息尘诀笼罩下的灵台顿时一片赤色。
“啊!”
“你真该死!”盛怒之下,鬓发破束散开,无风自动。
雷压碰了最不该碰的线。
张怀与秦川本就是自幼一起摸爬打滚的玩伴,说是自己的至亲好友也不为过,如今生死不明,哪还有闲工夫磨练剑势?
为何要说玄息尘诀将心境引入无悲无喜,而不是太上忘情的境界,原因也在于此。意志尚能把控心境,此时强行脱离心决的束缚。
虎兕出于柙,是谁之过与?
当真该死!原先那随意的姿态早已无影无踪,只是想着宰掉眼前这人。
秦川挺剑便刺,原先那些招数尽皆熔于一炉。刺剑、劈剑、撩剑、挂剑、云剑、点剑、崩剑、截剑只化作两势——纵刺与横斩。
这一势之中共有八剑。一剑不快,其余七星光点分后又合,皆融于第八剑之中——纵刺。
这一剑,好似天地倾斜,银汉倒灌,撕开周遭的光线与声音,化作一抹乌光,直挑雷压眉心。
一时间,雷压好似堕入冰窖,寒气自尾椎之间升起窜入心房,只来得及心道一声。“完了。”
这一剑,避无可避,当不可当!吓得亡魂皆冒,只得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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