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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和苏莹彼此对望了一眼,心中俱各是一凛。随后还是苏玉起身站了起来,恭敬的回答着苏文州的问话:“回父亲,是。”

苏文州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了件靛蓝色团花暗纹的杭绸袍子,坐在那里,面目威严,不苟言笑。

他心中对自己的这个嫡长子自然是满意的。不到十九岁的年纪就高中一甲探花,往后的仕途定然是一片光明。

需知虽然同样是两榜进士,但名次不一样,往后的发展前途自然也会不一样。像那等二甲三甲中末等的,殿试之后就会分发到各部任主事或赴外地任职,如他和叶贤嘉就是这样的情况。这样儿的,仕途上的前途也有限。如叶贤嘉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六年,即便是这些年政绩出众,吏部让他回京述职,但也只不过是给了一个正五品的户部郎中的官位而已。他自己若不是借着苏文德的这个东风,又哪里会有现下这通政司右通政的位子坐?

但一甲前三名可就不一样了。旁的不说,至少现下苏玉的起点就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又入了翰林院这样一个清贵的衙门,往后官职升任的定然会很快。

所以苏文州对着苏玉的态度还算和蔼慈祥。

于是当下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简洁的说了一句:“往后你们不要再与叶家兄妹见面了。”

苏玉和苏莹闻言,心中俱各是吃了一惊。

早在泰州的时候,两家大人就已经是给叶明齐和苏莹定过亲事了,论起来两家都已经是亲家,正该多多的往来才是,怎么现下父亲却忽然有此一语?

于是苏玉想了想,便小心翼翼的问着:“父亲的这话,儿子不是很明白。先时在泰州的时候,父亲不是曾和叶伯父商谈好了,只等叶大哥会试过后,便会给叶大哥和莹儿举行大礼的么?怎么现下父亲倒不要我和莹儿见叶大哥和叶家妹妹了?”

“你这孩子怎生就这样的死脑筋?”就听得坐在那里的孙氏在嗔着他,“先时是先时,现下是现下,哪里能相提并论呢?你且想一想,现如今莹儿有一个右通政的父亲,又有你这样一个探花郎的嫡亲兄长,要找什么样的好人家没有?又何必去下嫁叶家的那小子呢?”

所以这就是想悔婚了?

苏玉心中想着,难怪自打回了京之后,他几次提着要去看望叶伯父一家,父亲都找了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

而苏莹心中着急,便起身从椅中站了起来,急切的说着:“可是父亲,母亲,明明都是两家人已经说好了的事,你们现下又这样单方面的推脱,岂不是会被旁人说你们言而无信的么?”

她这样一说,苏文州和孙氏的面上就都有些不好看了。

孙氏当先横了苏莹一眼,只说着:“你一个女儿家,就该在闺房里做做针线活,足不出户才是,哪里有对自己的婚事插嘴的道理?这样的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你说话的份儿么?也不知道害臊。”

苏文州则是面带不悦的说着:“当时只不过是我和叶兄在酒桌上随口一说而已。酒后的话,如何能当得真?且两家也并没有正式下定,如何能算得我言而无信?”

眼见得苏莹又要开口说话,他就沉了脸,一甩袍袖,说着:“原本你说今日要去看玉儿打马游街,我和你母亲信了,由得你出去。但你竟然跑去私会叶家那小子。若教人晓得了这事,不说你会被人耻笑,还要连累我也落一个治家不严的名声。回房去抄写《女诫》二十遍,且往后都不可再出仪门半步了。”

不让她出仪门半步,那岂非她往后都没法子见到叶明齐了?

苏莹当即只急的就快要哭了出来。

只是她待要哀求着父亲和母亲,就听得苏文州正在厉声的喝叫着她身旁的丫鬟:“青竹,还不快扶了姑娘回去?往后好生的看顾着你们姑娘。若是她出了仪门半步,我先揭了你的皮,然后再和你们姑娘答话。”

青竹只被苏文州这话给唬的面色发白,忙上前扶了苏莹回房。

苏文州又转头对孙氏说着:“你也先回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对玉儿说。”

孙氏应了一声,起身同着苏莹一块儿回了后院。

而这边苏玉见着母亲和妹妹离开了,他便皱了眉,问着苏文州:“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您怎么能因为现下叶伯父的官职不如您,您就这样单方面的要悔婚失约?这并非君子所为。”

苏文州先时被苏莹那样一说,面上就已经是有些不好看了,现下又被苏玉这样一说,他面上越发的就有些挂不住了。

于是他沉了脸,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手侧的花梨木璃纹八仙桌,喝道:“你竟然敢教训我?”

苏玉忙垂了头,低声的说着:“儿子不敢。”

苏文州见着他这恭顺的模样,心中方才好受了一些。随后他又语重心长的教导着他:“官场之中,人脉关系是极为重要的。你像我,若不是因着苏尚书看在我和他同为宛平苏家一族的份上,有心想要提拔我,我如何会有机会入京,做了这正四品的右通政?只怕现下还在泰州那个小地方做着一个小小的同知呢。你心中只责怪为父想同叶家悔婚,可你怎么不想一想,叶家虽然有个祖上传下来的武安伯爵位,但且不说你叶伯父是庶出,这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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