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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正搂着沈修止百无聊赖地折草环,见他靠在胸前的脑袋微微偏离了位置,便又伸手将他的脑袋移到正中间。

沈修止骤然一怔,猛地起身离了她的怀抱。

似玉被他这般弹簧一般跳起,吓了一颤,不明所以间抬眸看去,只觉他眼中的冷意可以冻死人。

沈修止看了眼刚头枕着的地方,一时忍无可忍,“你……你真的不知羞耻为何物吗?!”

似玉闻言有些不开心,不明白他又怎么了,成天儿没个消停,还是病了安分听话些。

沈修止眼中骤起严厉,伸手指向她鼓鼓的胸口正要开口,又觉不合礼数收回了手,别开视线根本无从说起,一时心头怒极,连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你流血了耶,不要浪费了!”似玉见他难得流了血,眼中一亮,连忙扑了上去,贴上了他的唇角。

沈修止本就还虚弱着,被这般一扑直接压倒在地,唇瓣贴上一片温软,他当即紧紧闭着唇,额角青筋跳得极欢。

似玉尝到了一丝腥甜,舌尖正要往里头探却见他闭着嘴,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微微吸吮他唇瓣,流连仅剩的腥甜。

沈修止何曾被人这般肆意轻薄过,使出浑身的力气都挣不开似玉,一时勃然大怒,直怒得一拳捶向地,浑身那阴沉沉的戾气不自觉流露而出,惹得人心头惶恐。

似玉一点没受影响,她磨了片刻再尝不到一丝滋味,这么一点点血根本不够她塞牙缝的,她照顾了他这么久,少不得要拿回些利息。

她微微支起身按住他的手,好声好气问道:“我等了这么几日,你现下应该能让我飘飘欲仙一会儿了罢?”

沈修止气得面色都一片涨红,怒极直骂,“滚!”

似玉其实也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闻言当作没听见,低头顺着他的唇角一路往下贴上他的脖颈找下口的位置,那温软的唇瓣一下下轻碰着,含着莫名意味,惹得人血脉喷张。

沈修止怒上心头,额间青筋暴起,手握成拳,指节用力到发白。

似玉妖媚的眼眸微微一眯,微微张开嘴巴变幻出了尖利的獠牙。

“哎呦,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女子霸王硬上弓呢,这位妹妹着实有趣得紧。”一个极端妖媚的声音从上头幽幽传来,听着便让人软了身骨。

似玉瞳孔微收,猛然顿住,骤然收回了獠牙,缓缓转头看去。

前头那参天大树上盘着一个女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一圈一圈的蛇尾盘在树上,扭着柔若无骨的身子盯着他们,嘴里的蛇信子“嘶嘶”轻吐。

与她一道当摆设的还有另外一个,名叫如花,她们本家是石,名儿怪好听的,石似玉,石如花,合在一起便是如花似玉,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姐妹狮。

不过不是名字好听而有的名声,而是因为太过没脸没皮,明明长得这般丑陋,却非要取娇嫩嫩的名字,太是嗝咽灵怪。

似玉也没得法子,镇门的玩意儿不大抵都是这么个凶残模样吗,更何况这名儿还是庙里的老和尚给取的,哪能胡改,没得乱了运道谁来负责?

如花修成灵识比她早很多,听惯了闲言碎语,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只在意阴阳调和。

狮是只好狮,就是脾气却非常古怪,每个月里总会有那么二十几天间歇性的暴躁,每每让她猝不及防。

来来回回大抵就是埋怨似玉是只母的,怨自己命数不好,别的门前都是一公一母,偏生她们一对母的摆在这处没个阴阳调和,平白堵心窝子。

是以她们除了用灵识对骂,也没别的有效交流,逢个打雷下雨,信号接收还不好,每每吵到兴头上却时断时续,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憋气到吐血。

日子久了,似玉也就将她那间歇性叫骂当作耳旁风吹过,装聋作哑的本事也练到了极致。

寺庙里的香火日渐旺盛,也引得周遭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有了灵识,可惜平日里不怎么爱讲话,与它们搭个话头也是爱答不理,性子很是高傲冷漠。

似玉只能日复一日地蹲在庙门前,成日风吹雨打太阳晒,头上也长了草,日子过得很是没滋没味。

唯有打雷下雨才能消遣一二,逮着机会看一看这些平日里高冷的花花草草,在风雨中摇曳哭嚎的可爱形容。

这日夜里依旧风平浪静,眼看着就没有什么乐子来排解消遣,她心头有些失望,这都盼了多少日雷雨,却连着一个月都放晴,没得戏看,嘴里都快淡出只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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