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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萧澜看看延湄，还真拿不准她。

&nb“这个不忙”，闵馨体贴道：“明日我与哥哥都来。”说完看看延湄，觉得她挺可怜，男子不圆房不外乎两个因由：不行或不乐意。

&nb赶上头一个，这小夫人嫁进来过的就是守活寡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而要是另一个，那更糟，娶了正室还不圆房，必定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这位夫人在府里不定怎么受冷遇呢。

&nb唉，闵馨暗暗叹口气，端了脸道：“侯爷，夫人这阵子万万动不得气，昨日诊脉时已有郁结之症，您还需多在身边说说话，纾解了才好。”

&nb萧澜淡淡嗯了声，闵馨对着延湄笑笑，心说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nb待她走了，萧澜先让桃叶把耿娘子叫来，吩咐她：“你带两个人，将允大娘关到外院柴房去，好好看着。”

&nb耿娘子也不问缘由，只道：“侯爷，直接关？”

&nb“直接关。”萧澜说，“先饿上几天，谁也不准与她说话。”

&nb眼下又不是在金陵，不需顾忌甚么。原本由着允大娘在后宅就是因尚未弄清皇后的用意，要留她做藤，现既顺藤摸到了瓜，她自然没用了。

&nb只是允大娘人虽在侯府，但一应的身契等都还在皇后手里，发卖是不成的，——也不能发卖，最好就地灭口。

&nb只不过还得稍等一等。

&nb萧澜转了转手里的青釉小盏，透过窗子瞥见允大娘浣洗完帐子回来，耿娘子正地等在游廊上，见了她态度仍旧像以往一般恭谨，“我寻了大娘一圈儿，正有件等不得的事要您拿主意。”

&nb允大娘尚不疑有他，给院子里交代几句，便由耿娘子扶着胳膊出了门。

&nb——这是她最后一次进正院，来回不过须臾功夫。

&nb萧澜收回目光，继续坐回小塌上看书。

&nb延湄今日精神头稍好些，午饭比昨儿多用了半碗，歇午觉时她忍不住觑着萧澜，一副想说话又不乐意说的矛盾样儿。

&nb萧澜在外侧忍笑忍得嗓子发痒，他有好些天没有回来歇过午觉，往里侧看一眼，延湄依旧背着身，只是不时地要动一下。

&nb萧澜伸手拨绳子，延湄刚刚把这红绳系的很紧，用力一拨，除了铃铛响，还有绳子发出的低微嗡嗡声。

&nb延湄卯了劲儿，腾一下转过身，这回她没再找萧澜是怎么动的绳子，而是坐起来，使劲儿地，胡乱地在绳上拍，直将那铃铛拍的上下乱颤。

&nb两个腮帮子鼓起来，她在萧澜面前毫无保留地昭示她的恼怒。

&nb“别气了”，萧澜半坐起来，说：“我再不扔你的花盆了。”——他觉得，延湄一直气的应是这个。

&nb然而这在延湄心里只是其中之一。

&nb不过既然他开口了……延湄鼓起的两腮大度的收回去，她也不愿一直生闷气，这些天憋坏她了，颇是难过。

&nb她伸手把铃铛盖住，眼睛希冀地看着萧澜，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再说，便提醒道：“还有脖子。”

&nb她记着呢！记得清清楚楚，这人反手勒住她脖子时，她差点儿上不来气儿，夜里做梦还梦见了。

&nb萧澜这回没有看她，神情有些放空，过了一会儿才说：“嗯，脖子……我怕痒，旁人不能摸。”

&nb延湄歪着头，一脸真诚地同他解释：“没有摸你。”——真的没有，她是在帮他擦背啊，还是被逼迫的。而且他当时的反应，根本也不是怕痒。

&nb萧澜不说话了，转过头来注视着她。

&nb延湄与他对视，她这些天在赌气，总是故意不看萧澜，此刻再这般专注地看过来，萧澜有点儿受不了。

&nb“不气了，好不好？”他心里带着两分愧疚，一分热意，三分莫名，话说出来时自己感到有些奇怪，却又分外自然。

&nb延湄眨眨眼，慢慢躺下去，她没再背过身，而是像之前一样，平躺着。

&nb萧澜也躺回去，静了一阵儿，他又说：“先前的衣裳都别穿了，回头在濮阳城里找了人，给你做新的。”

&nb延湄：“嗯。”

&nb“明日大夫要给你施针，在肩背上，闵小娘子……到底毛躁些，还是请闵大夫放心些，成不成？”

&nb延湄侧头，“你在么？”

&nb“在”，萧澜说。

&nb延湄便不在意了，“那都成。”

&nb你在么？……那都成。

&nb这几个字听得萧澜胸口微微发胀，看她一眼，不由又想要拨弄那红绳。

&nb延湄这下已然困了，揪住他的袖子，闭着眼命令：“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