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文,赵文在这种对视中却忽然的感到了心慌意乱。
赵文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就顺手从山隘上捡起了一颗石子。对着山坡下丢了下去。
胡皎洁正巧的走到了车子跟前,赵文丢下来的那颗石子恰恰的就砸在了车子顶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将胡皎洁吓了一跳,他赶忙朝头顶看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胡皎洁没料到这颗石子是赵书记随手扔下来的。赵文看到了胡皎洁的紧张。就是一呆,果琳这时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也看到了胡皎洁的紧张,但是更将赵文的窘迫像瞧在眼里,她原本不想笑的,可是那股笑意怎么都控制不住,又怕被山下的胡皎洁看到。就转过身子面对着山体。
看到果琳捂着嘴的样子,赵文终于也笑了起来。
赵文捡起了一根树枝随手的在山体上划着,说:“修路的这些钱,只靠上面是不可能部拿出来的,而主要部分,还得让省里解决。”
“我们西铭省经济比较其他发达省份来说,是有差距的。近年来gdp增速虽然有逐年增加的迹象。但总量在国还是排名靠后的,比如说去年的gdp总数为一点四余万亿元,财政总收入,为一千三百多亿元。今年预计gdp将接近一点六万亿,财政总收入将达到一千五百亿。”
“一个总财政收入一千五百亿的省,连续五六年时间。每年都需要拿出约一两百亿来投资两大项目,是非常的吃力的。而且省里其他用钱的地方也太多,这样将上缴国家财政的钱一交,省里的财政就有些捉襟见肘,而靠地方区市级财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个大项目。”
果琳没想到赵文对省里的财政了解的这么清楚,她看着赵文的侃侃而谈,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以我的推测,省里之所以敢立这样花钱巨大的项目,关键在于,这个项目一旦立下来,省里总可以通过银行贷款等方式,将项目建起来。”
“而举债建设,是各级政府的一种经营模式,这个有很大的普遍性。”
“比如说关国政府更是以法律形式,明确的规定了政府举债的额度。只不过事情放在我们身上,问题就在于,到底举多少债,才是合理的。”
“往大了说,西铭省这个高速路的项目要确立下来,五六年内增加的资金投放额度就在六七百亿左右,而这些资金,几乎不可能在当年的财政收入中偿还,只可能成为债务。”
“如果没有中央财政支持,下面的政府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还清这样巨额的债务,不过,省里也不会过分担心,毕竟这个项目是营运性质的,只要有收入就不怕,欠的是银行的钱,慢慢还就是了,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五年,再要不行就十年,只要项目在,工程在,业绩在,我看没人能拒绝不向这个能出政绩的项目伸手。”
赵文将手里的树枝挥了一下,看到果琳定定的瞧着自己,就继续说:“其实关于一些项目的立项,上面审批的领导就有些为难,原则上都是支持贫困地区的,共同富裕嘛,但是贫困地区即使是项目立了,还有一个能不能实施的问题,这就很纠结。”
“下面的人肯定想要项目成功,要是不批,富裕的地区会更加富裕,贫困的地区,就总是原地踏步,滞留不前,这样贫富悬殊会进一步加大……”
果琳在听着赵文说话的时候,心里情不自禁的在想着一个问题,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害怕”被山下的胡皎洁看到自己在笑,难道自己是在为赵文掩饰什么?
果琳有些失神,她看着赵文,可是他说了些什么自己有些听不进去,他的声音像是四周飞舞的不知名的小虫一样嗡嗡着,可是你要仔细分辨这种声音是哪个小虫发出来的,却是不能够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非同寻常的东西,果琳说不清那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感觉,她随着赵文往山梁上一直走,边走边听着赵文在絮絮叨叨,果琳知道从他的口中出来的都是怎么发展、怎么开拓、如何进取,可是果琳这会却一点提不起兴趣了。
果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知道,但是就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