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优越的生活让她脸庞丰美,皮肤白皙细腻充满光泽,特别是那头柔顺亮泽的金发,宛若承载着夏日灿烂的阳光,在灯光下流淌着黄金般的光泽。
她五官明媚,睫毛舒卷,穿着繁复的鲜红衣裙,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
嘴上虽然说着嘲弄意味十足的话语,然而那双如同晴空下湖泊般的蔚蓝眼眸里,却隐现着克制的关切。
西法当然知道她是谁。
这是自己的妹妹,迪斯雷利家的珍宝,赫丽贝儿!
受到原主记忆的影响,西法心里涌起一阵宠溺之意,看来这位风评不佳的大少爷,对自己的一对弟弟妹妹喜爱有加。
只是这个妹妹有点言行不一啊,明明挺关心自己大哥,嘴上却要说着刻薄的话。
“贝儿,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这么没礼貌的跟哥哥说话。”
温柔宛若春风般的嗓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一位气质高雅的女性款款行来。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庞上,在眉宇间,在每条淡淡的纹路里,无不洋溢着包容和暖意。
她的衣裙虽然简单,可穿在身上,却显高贵。尽管时节已经入夏,天气渐渐炎热,但她依然穿着长袖款式的服装。
西法知道,她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因为她的左手,曾经替自己挡住迸碎飞落的玻璃,因而留下了无法痊愈的伤疤。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左眼下方就不仅只是一条如同泪痕般的淡淡伤疤,而是整只眼睛都瞎了。
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西法兄妹三人的母亲,艾妮露。
“欢迎回家,西法。”
西法涌起难以克制的激动,放下弟弟,大步上前,拥抱母亲。
“晚上好,妈妈。”
他感觉眼睛湿润,鼻子发酸,浓烈的感情从心底喷薄。
哪怕在见到父亲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强烈的情绪。
艾妮露微笑着轻轻拍打着西法的后背:“好了,旅途辛苦,去清洗一下,早点休息吧。”
西法答应并松开了手,退开几步。
艾妮露转过身,声音柔和地叫唤道:“马修,过来这边。”
一个和西法年龄相若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穿着男仆的服装。他肤色较黑,浅灰发色,有着如同火焰般鲜红的双眼。
“这是你的贴身男仆。”
自从和女仆发生了不纯洁的关系后,家里已经不再给他配备女仆,所以西法一点也不意外。
名叫马修的男仆微微鞠躬,态度恭敬地说:“先生,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西法小幅度地点头,便要回房清洗,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胡子灰白的管家塞巴斯匆匆入屋。
“先生,卡奥西局长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西法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有着淡金色头发,眉毛稀疏,瞳色深褐,身材有些发福,但仪表堂堂。尽管仍戴着婚戒,可事实上,他是个鳏夫。妻子病逝后,一直末娶。
这就是恩奇镇警察局的局长,卡奥西。
他来干什么?
西法联想到美人鱼路上那家旅馆里出没的警察,他没有停留,边想边走,来到自己房间。
清洗过后,他换上舒适的睡衣,打开了窗户。看到下面父亲书房的灯光亮着,在窗帘后面,隐约看到一个较胖的身影。
警察局长逗留很久,直到西法睡觉,他还未曾离去。
翌日,吃过早餐,西法一家坐着马车前往圣威特教堂,这座教堂属于黑夜女神教会。
作为教会信徒的家庭,在儿子平安回家之后,前往教堂祈祷再正常不过。
结束之后,西法没有跟家人一块回去,而是以‘四处走走’作为理由,带着男仆马修离开。
他们来到纪念广场,这座广场的名字,是为了纪念‘白蔷薇战争’而命名的,在那场战争里,恩奇镇曾经付之一炬,镇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建筑保留至今。
这座广场是其中之一,当然,它经过一定程度的改造。现在除了它之外,则还有恩奇镇外的古城门,以及其它几座古建筑。
广场上,诸多白鸽不怕人类,在广场上追逐着人们抛出的饲料。
远处,则聚集着一群穿灰蓝色工人服戴鸭舌帽的人,里面也不乏有衣服打满补丁的流浪汉,他们正在听一个老太太演讲。
西法在广场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随手拿出饲料,丢到地上。片刻的功夫,他的脚边就是白色的鸽子。
看了眼旁边略显拘谨的年轻男仆,西法随口道:“你该不会刚好知道,镇上有哪些独居女士,年轻漂亮。可以上门拜访,不需要带礼物,只需要带钱的那种?”
马修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干咳了声:“先生,你刚回来,就进行这种社交的话,恐怕有些不妥。”
我也这么觉得,并且,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拿那种眼光看我,真的...
西法微笑着耸了耸肩:“那咱们换个话题,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镇上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在考虑,要如何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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