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树下翻着一本书,像是这几千年来任何一日一样,午后的阳光透过扶桑树的枝叶洒在书上,映下点点光斑。
“辰翎?你怎么会在这儿?”扶桑走进了才敢认人,若不是他记得扶桑境已经被关闭了,他都觉得他出现了幻觉。
辰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书上,一句话都没说。
扶桑跟空气对了个话,却并没感到尴尬,毕竟辰翎就是这个样子,雪吻出事之前可能还有点人性,在那之后几乎可以说是变得毫无人性,深刻贯彻了神族的本性——高傲、强势且不要脸。
时间线拉回当年——
先前夜阑将那半块灵犀带回魔界之后的不久,就高调成婚立后,然后过了又不久魔王继承人降生。再然后他就更飘了,直接去隔壁鬼界把鬼王的小王子骗过来,急的鬼王上九重天哭了足足七日。
这便是当年让辰翎忙的焦头烂额的事情,夜阑这个人自负且缠人,仗着当年从九重天成功逃脱没少挑衅,偏偏次次挑衅都不会越界,就在界剑前显摆,故意气人。
当年雪吻的事情不过算是个插曲,并且还是个不能见光的插曲,小插曲唱过,辰翎还是要转而投入令人头疼的魔界的事情中。
但是相比之前还要跟众神官商量的温和派做法,他这一次就要果断的多,活像换了个人似的,二话没说直接跨过酆泉界河,去把夜阑那宝贝继承人给拎回来了。
小魔王名夜倾,长的也是人如其名,倾国倾城的一张小脸,被带上神界丝毫不带怕的。辰翎也不为难小夜倾,把人带上来仍在临天阁好吃好喝供着,还有人陪着玩,就是没有露一丁点消息给夜阑——自那次掠夺灵犀之后,九重天严格控制结界,非神族不请擅入会被当场秒杀。
夜阑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也没想到辰翎竟然还会来这么一套,毕竟这么野的作派上一次见到还是在辰翎即位之前,自即位之后,有这么个身份束缚着,他收敛的跟真的似的。
他这个做派还是让神界一些的神官颇有微词,尤其是几位老派的长老,认为辰翎做法太过偏激稍有不慎会损害神族的形象,而把一个小魔王养在神界,更是从未有过先例的事情。
辰翎对于这类劝阻和指责基本处于无视状态,逼急了也会轻飘飘的问一句:“那你们给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有么?”
然后底下就鸦雀无声一片,也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魔界未统一之时,七十二宫的祸乱还是人辰翎去摆平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三道四呢?
星渊和扶桑也看出来了,在雪吻出事之后,辰翎真的变了很多,原本的顺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全是尖利的刺,逮谁扎谁,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若要说受刺激了还真是,他生来孤僻,与扶桑和星渊不过是更熟悉一些的君臣关系,唯一能让他放松下来的,大抵只有那只雪白的鸟儿了。
所以从那时起,千年的时光,他几乎都没有踏进过扶桑境,是怕触景伤情,也是惧触景伤情。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站在扶桑境门口,望着依旧繁茂的扶桑树,看着树下的石桌上越积越厚的落叶,看够了之后才慢慢离开。
他有意寻找可以复生雪吻的办法,虽然机会渺茫,可是冥冥之中他总是相信雪吻与他的缘分绝不只是那么浅。
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可以让雪吻重新睁眼看世界的方法。
于是他又重新来到了扶桑境,扶桑又快开花了,还没进园就能闻到似有若无的清浅花香,嫩枝条上也开始慢慢的鼓起花苞。
这个时候,才是最完美的时候,扶桑花期时,就可以提取出一缕生命之魂。
扶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手上的书,匪夷所思,感觉自己可能听到了一个笑话:
“你开玩笑的吧,这哪里来的歪理你也敢信?辰翎,我也很心疼雪吻,也觉得很可惜,可是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你看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扶桑很少有情绪如此过激的时候,这样语气凌厉的训斥别人,他这还是第一次。
“所有后果,我担着。”辰翎淡淡道。
“你决定了?你可知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扶桑拍案而起,声音少有的听起来如此严肃,“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从一开始也是,难不成雪吻的身份真的非同一般?”
辰翎听到这,难得看了他一眼,却充满了十足的嘲讽:“扶桑大人可以不在乎,我说了,所有后果我担着。”
“你!”扶桑气的肝儿颤,花差点气开了,他平静了一下扭头就走。
“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做合不合适。”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声音缓和了些,“你也知道雪吻为什么会出事,你如果真的这么执着,就不该让它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它不可怜吗?”
“我决定了。”扶桑身后是辰翎不容置疑的声音。
“决定?你懂个屁啊就决定!小屁孩。”
扶桑嗤了声,扭头就走了。
可他低估了辰翎的决心,他要开花了,总不能还每天躲在星渊的聚星殿醉生梦死,每天都要回来看看自己原身怎么样了,这回来就免不了看到辰翎,毕竟人家每天雷打不动的抱着书坐在扶桑树下,拦也拦不住,赶也不好赶,就连星渊都请不动他。
眼看着花期随后就到,扶桑懵了,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花期一到枝条多半冲着他就去了,到时候那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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