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公子的好胜心,他每落一子都毫不犹豫,手速飞快。
而崔行舟居然轻而易举地跟上了子瑜公子的速度,也是快速落子。
这在行家里手的眼里,名曰“快棋”。所谓落子无悔,若非棋艺高超,是绝不敢这般下棋的。
而难得的是,两位公子似乎棋技不弱,一时间下得旗鼓相当,渐渐的,将书院里的一些大儒们都吸引出来了,纷纷围立在棋桌的旁边,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许。
眠棠在一旁先前只是看个热闹。觉得夫君崔九挽袖伸出长臂落子时,动作既潇洒又干练,简直迷死人。
渐渐的,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棋盘之上,虽然他们落子速度甚快,但是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能跟上他们的棋思,尤其是那位子瑜公子,她几乎每次都能稳稳地猜到他落子的位置,就好像……好像她曾经也这么下过一般。
就在眠棠心内惊疑不定时,那两位下棋的速度却慢慢降了下来。毕竟棋局进行到最后,愈加复杂,若不多思虑一会,便要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不过那位公子的心神不定,似乎心思并不在棋局之上,竟然是频频抬头,直直望向眠棠。
看到次数多了,眠棠心里不免有些恼,干脆从李妈妈那取了兜帽,径自戴上,免得惹来登徒子放肆的目光。
子瑜公子看清了她一眼瞪过来的厌弃,心里又是猛一缩:她……真的不愿再看他一眼了?
就在心念伤感间,崔九一子落下,输赢已定。
那是一步甚是刁钻的棋路,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子瑜这次倒是郑重抬头,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崔行舟。
他昨日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很表面。只是跟到眠棠寄住的客栈,打听了客栈伙计,知道她的夫家姓崔,好像是个商贾。
听上去,倒像是眠棠离开了仰山营寨后,心灰意冷,随便找了个人嫁了。
世间能配得上眠棠的男子本就不多,她负气之下又能找到什么好的!
不过她有心作践自己,他却不能听之任之。只能等到眠棠气消,生出后悔之意,再与她一条出路。大不了,她下山后的那些个荒唐,他都既往不咎了。
是以方才听闻那个叫崔九的男子解不开这些泛泛的孤局,子瑜的心内不免生出鄙薄之意,便出手解开迷局,顺便也暗暗提醒眠棠,她所托非人,这等俗物男子,就算长得好些,也配不上她的。
哪里想到,这个绣花枕头样的男子竟然深藏不露,下得一手精妙的好棋,也不知平日里花费了多少功夫在里面。
而一旁的眠棠此时满眼都是自己的相公。
难怪夫君能凭下棋赚取家用,下得果然高明!一时间真是觉得自己脸上也是微微带光,只微笑招呼李妈妈递过来帕子,替已经起身的夫君擦手。
只是崔九低头看她的脸色,依旧如纸一般的白,可见方才的不适并没有缓解。
他再扭头回看时,那个叫子瑜的青年似乎受不住输棋的打击,已经领着随从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崔行舟眼尖,看见自己埋设的暗探鱼贯而出,紧紧跟住了那青年,便也放心了。
若是他料想不错,这个叫子瑜的,跟仰山反贼肯定有莫大的干系,且看看能不能追踪出些线索来。
至于眠棠……她方才见到那青年时,反应剧烈,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想到这,他伸手扶起了依旧虚弱的眠棠,走出了人群,去了眠棠寄居的客栈。
许是这半天的游街太损耗心神了。眠棠回到客栈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
崔九听她喊着头痛,便替她拔掉了头上上紧插着的发钗,松散下黑瀑长发,舒缓下头皮,然后试探地问:“你方才见那位子瑜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眠棠拉住了他的手,依恋地蹭了蹭脸颊,有些困惑道:“就是没得来的头痛,像刀斧子劈开了似的……夫君,你为何这么问?难道这位子瑜是夫君故交?”
崔九微微一笑,道:“我与他并不认得……”
说完之后,看眠棠依旧恹恹的光景,便让李妈妈端来赵泉专门给眠棠配下的安神汤药,趁着热气饮下了。
待眠棠睡熟后,暗探就回来了,说那个叫子瑜的青年去的是当地的一家大客栈,只是这客栈早在十天前被总兵府的人出面整包了下来,外面把守的官兵也都是青州石总兵的手下,一般人靠近不得。
所以暗探们跟从到了客栈附近,也只能作罢了。
崔行舟听罢,挥手命暗探继续盯紧了那客栈。
现在,他倒是有七成的把握,笃定今日这个主动送眠棠彩头的男子,跟昨日委托玉铺掌柜贱卖玉石棋盘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而且这个青年应该就是眠棠先前的夫君陆文了!
若他真是陆文,还真大大出乎崔行舟的预料。
今日这个青年虽然脸上带了些病气,但也是一表人才,并非满脸横肉的土匪之相。而且看他这光景,竟然对眠棠还满是不舍,若真是这般,自己的这步暗器算是走对了,端看那个贼子如何按捺不住满心的醋意,再来跟眠棠接触就是了。
而他这两日须得在柳小娘子的身边跟得紧些……
再说眠棠悠悠一觉醒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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