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秀的眉目里此时满是痛苦,尤其是眠棠掏出绢帕柔情蜜意地替她身旁的俊朗男子擦拭嘴角时,痛苦之情尤甚,似乎是有利刃剜心一般,竟然手捂胸口似乎喘不上气儿来。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走过一个纤丽的女子,伸手扶住了他,同时疑惑地往下望去,只是恰好眠棠与崔九拐过了街角,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女子并未看到什么异常,连忙唤来身后的侍女拿来装药丸,给这年轻男子服下,同时柔声道:“子瑜,怎么又难受了?我从昨日便见你愁眉不展,郎中可吩咐了,你不能太牵动愁绪,心思重,会加重病情的……”
说到一半,她看见青年又紧盯着腰间那个半旧的荷包看,不禁慢慢咬了咬嘴唇,然后又尽量舒缓语气道:“奴家知道你思念柳姐姐,可是她已经立意要离开仰山,别人也劝止不住……若是她肯回心转意,我定然磕破了头,也要求她回来。”
子瑜看着跪伏在自己脚边落泪的女子,伸出瘦削的手,将她扶起后道:“芸娘起来吧,你与她为结拜金兰的姐妹,应该了解她的脾气。她当初误会了你我,直说要与我恩断义绝,以后再不相认,所以你又如何能求她回来?更何况,她的心里……也许早没有我了……”
那女子红了眼圈,轻声道;“都是我不好……”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与卿何干,是我没有好好待她……”
说到这,青年不再言语,只是目望着楼下熙攘的街市:可是……她如今所遇就是良人了吗?
想到这,趁着芸娘领婢女去为他炖煮乌鸡参汤的功夫,青年领着小厮还有三个心腹侍卫,慢慢踱步下了楼梯,朝着眠棠与崔九行进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崔九和眠棠正站在青州书院的门口。
此处摆设了五张桌子,桌面上摆设了书院里的执子高手设立的孤局,也算是为总兵设立的游园嘉会增色添彩了。
而孤局的彩头,是书画正会的座席一份。也就是说,到时候可以现场聆听书画大家们的高论,同时自己若有可拿得出手的字画,也可供给大家赏玩。
这份彩头在眠棠的眼里,比真金白银都来得实惠!夫君不是说没有门路进书画茶会吗?这眼前不就是天赐良机!
想到这,眠棠小娘子的一双眼儿都热切红了,只拉着崔九的手道:“夫君,且看你的了,定然要拿到那彩头!我们铺子的锦绣前程在这一举了!”
可是崔九并不想眠棠去了书画正会搅局。且不说到时候自己得以王爷的身份出席,就是自己的姨父一家,还有未婚妻廉苪兰也会去的。
所以,他看着那几盘棋局淡淡说道:“太难了,解不开……”
听崔九这么一说,眠棠顿时一怔,又觉得自己先前的话有些伤人,夫君此时眉目都提不起精神,怕不是被自己挤兑得伤了自尊?
她连忙道:“书院里的大儒出的迷局,当然是有些博奥,夫君你还没有学成,解不开也是正常,我们且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门路……”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从一旁突然走来一位瘦削的男子,来到了一局棋盘前,伸出长指移动了一枚棋子。
一旁书院的童子一看,立刻高声道:“乙桌破局,领彩头!
”
眠棠这时扭头凝神望去,正看见那个瘦削的青年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带着伤感惆怅看着自己。
那一刻,她的脑子似乎是被什么狠狠劈过,疼得不行,只惯性地扭过身子,软软倒在了崔九的怀中。
这一幕看在青年的眼里,却是眠棠不愿见他,转而投入新欢怀中,又是激起胸口的万千刺痛之感……
他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对过来送彩头的童子道:“那位姑娘看着很想要这彩头,在下的便送给她了……”
这话一出,引得崔行舟抬起利眸缓缓看向了这位青年,同时温言道:“贱内怎么好受公子这般大礼?”
那青年表情冷漠地看着她道:“既然这位爷解不开棋局,我举手之劳又有何妨?”
崔行舟听了这话,缓缓地笑开了。
很久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淮阳王了。
崔行舟用眼上下扫视着这位青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于是轻轻拍了拍眠棠的肩膀,示意着李妈妈扶住她后,对青年道:“公子方才的那一手解局,甚是高妙,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可愿与在下切磋一二?”
那公子一听崔九之言,倒是正中下怀,他贪恋地又看了眠棠一眼,冲着崔行舟淡淡道:“在下字子瑜,不知尊下怎么称呼?”
崔行舟看了一眼子瑜公子身后那几个眼露精光的护卫,微笑道:“在下崔九。”
因为乙桌的棋局已经破了,二人便干脆盘腿坐在乙桌的席上,重新收棋落子,重开一局。
崔行舟一身月白长袍,玉冠锦带,眸若朗月繁星。而对面的公子裹着身黑衣,虽然瘦削却一派儒雅之气,二人对坐甚是养眼,登时又吸引了无数人围观。
而眠棠这时喝了一口李妈妈递过来的水袋,也缓过气来,看见自己的夫君与人对战,自然由李妈妈搀扶着,好奇地立在一旁观战。
也许是佳人在侧,激起了那位黑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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