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问道本就苦无门路,锦官也是在无意间遇到诸葛昂才有了点门道,跟着他学了几招,只是诸葛昂抠门得很,每次都必须以酒相换,而且每次从不多言,别提多吝啬了。
看着诸葛昂飞身而去的背影,锦官有些丧气地垂下头,牵着自己的马转身便要走,嘴里还嘀咕着:“真小气,我就不信诺大个长清山我找不到什么仙草仙果!”
然长清山并非仙门福地,自然无甚奇珍异果,锦官在山中找了一路,一无所获,只能悻悻而归。
回到自己的青禾殿已经接近子时,值夜的两名内官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锦官生性洒脱,并不在乎宫里那些虚礼,对殿中的人更是宽容之极,所以并未叫醒二人。
他轻手轻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想到进了殿门,迎头就撞上了等候他多时的宋元。虽说在品级上,锦官是主子,但在宋元面前,他还是得稍稍收敛才是。
缘何?
因为宋元乃是羲皇特别安排在锦官身边的人,名义上说是贴身侍从,实际上是个“奸细”。宋元会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如实告知羲皇,而且会加上一番修饰。
譬如,他去歌坊听个曲,传到羲皇耳中就成了“他去歌坊找了个姑娘”;
又譬如,他去酒馆喝个酒,传到羲皇耳中也会成了“他去酒馆找了个姑娘”;
甚至,他去河边钓个鱼,传到羲皇耳中也会成了“他去河边见了个姑娘”;
……
所以,今晚他子时才回宫,传到羲皇耳中可能回成了“他在外面睡了个姑娘”吧!
想想,就觉得后怕。
他堂堂大羲朝十六皇子,怎么在宋元眼中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流氓”呢?
锦官细细自省一番,觉着自个儿虽然平日嬉闹惯了,但出格之事,着实是一件也没做过。稍稍落人话柄的事,不过就是在街上遛遛狗斗斗鸡,偶尔赌坊小赌怡情一下。至于那些听曲儿喝酒之事,也是实实在在的、单纯的听曲儿喝酒,从来没有做出过逾越之举来。
没办法,许是自己太过英俊,眉眼之间自带桃花,才让宋元那小子觉得自个儿是个好色之徒!但转念一想,宋元那小子样貌同样是顶尖儿的,怎么他自己就不觉得自己“浪”呢?
锦官心里一时之间想了些乱七八糟的,良久也没有抬头直视宋元,直到宋元开口说话,才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殿下去哪儿了?”平和的语气,却让锦官后背一凉。
抬头,和宋元锐利的眼神相交那一刻,锦官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住了衣角,强装镇定笑道:“听说城东头开了家新饭馆,我去试试味道如何,下次我带你去啊!”
“城东在右边,你往左边,殿下莫非是在当我傻?”宋元双手负立,身姿笔挺,嘴角憋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然后凑近锦官的脸,“殿下莫不是又去哪儿见了个姑娘?”
宋元啊宋元,好歹你也是饱读诗书且武艺高超的世家子弟,怎么脑子里面想的尽是些龌龊不堪的东西。锦官在心里嘀咕着,嘴上连连否认,“哪有什么姑娘,你想多了!我困了,我去睡了!”说着一把推开宋元,急冲冲进了门。
“眼神闪烁,言语慌张,直觉告诉我,事有蹊跷!”宋元自言自语着,“看来,真的是去见了个姑娘。”言毕,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纸一笔,快速在上面写上:六月十五,晚归,疑似去不知名处见了一姑娘。
好不容易从宋元那里逃离,锦官快速完成了盥洗,然后躺在了床上。回想起诸葛昂所说的话,不由得开始深思起来。
“皇城附近的几座山连个山精鬼怪都没有,不可能是什么仙山,应该都没什么奇花异草,看来得找个时机溜出去,往西边去寻找才行。上次诸葛昂说他来自哪里来着?”锦官仔细回忆起来,良久,灵光一现,猛地起身坐起来,“天、渊、山!”
“不过这山,好像没人知晓该如何去啊。得闲了我得去查查!看看这地方究竟在哪儿。”说着,打了个呵欠,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啧,真不是时候,不行了,我得去解决一下……”
突然而来的尿意,让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露出一脸奸诈的笑意来。
花朝睡得正好,突然传来的温热和潮湿惊醒了她,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迎面就看见了一张让人生厌的脸,再联系刚才那熟悉的感觉,心里一阵恶心。
“臭小子,真是阴魂不散,皇宫茅厕那么多,干嘛每次都来我这里!”
“小花儿,这是本殿下白天答应你的,赏你了!”锦官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朵开的不是时候的虞美人,自言自语道:“你这么特立独行,不会是什么仙草吧!”
“算你小子有眼光!”
“诸葛昂说了,吃点仙草仙果有益于提升灵力,不如拔了你吃点试试?”
“你敢!”
说时迟那时快,锦官说完便上了手,抓住花朝的茎秆就开始拔了起来。花朝只能拿出吃奶的劲儿往土地深处反抗。
“这什么花啊,这么深,拔都拔不出来,不会真是什么仙草吧!”这么说着,锦官拔得越发用力,“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一人一花在互相较着劲儿,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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