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天光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欧阳妤攸睁开眼,听见楼下有了动静,应该是小艾过来做早饭了,望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过去了,她僵硬地躺了半个小时,低眼看了看紧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蹙着眉头,神情有些急躁。
他睡得像昏死了一样,力道竟然还是那么重,她被困得浑身动弹不得,怎么也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把他留在地毯上,她自己另拿了一床被子睡在床上,也不知半夜里什么时候,他像个丧尸似的,闻着她的味道,摸索着寻找,手脚并用,硬是从下面爬上了床,钻进了她的被窝里,紧搂着她,眉头舒展,这才安心睡了,到现在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欧阳妤攸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食指,中指,无名指……很好,就差一根!正当她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将他整个手掌抬起来时,突然他一个猛力,她吓得差点叫出了声,他低沉浓厚的嗓音呢喃着,手掌只稍稍松了片刻,最后依然落在了她的腰间,还把她转个身,像抱枕一样搂在了怀里。
见他仍闭着眼,也不知到底醒没醒,她只知道现在想起床更是难上加难了。
小艾清炒了几道小菜,煮了白粥,温热了牛奶,鸡蛋要等到季先生到了才能下锅煎,可眼看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楼上的人还没下来,小艾站在楼梯口张望着,始终不见有动静。
这时,欧阳妤攸实在待不住了,抬起头,对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中间只隔了几厘米,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声,突然,她伸出手使劲捏住了他的鼻子!
季临川迷糊地扭了下脸,没挣脱掉,一口气喘不上来,没过片刻,果然醒了过来。
他打掉鼻梁上的手,一双睡意惺忪的眼睛吃惊地瞪着她,沙哑的声音问:“又想谋杀我?”
“那你早死八百回了。”她冷哼。
他半眯着眼,圈住她的臂弯终于松动了,她钻空飞快地坐起来,见他的双手还挂在她身上,她一把推开,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双手背后将头发缠成一个结,回头冷眼看着他,说道,“你的电话太吵,被我关了,我刚想起来万一有什么急事,你没接到,又要怪到我头上,所以还是叫醒你好了。”
说完她径直就往洗手间走去。
她怎么会不清楚,再重要的电话也不能扰了他睡觉。
季临川抄起手边的枕头狠狠朝她扔了过去,“死女人……”
可惜枕头只扔了三米远,正好落在了她的脚边,扇动了她的裙摆,却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他恼怒着蒙上被子继续扯呼。
小艾见季太太下楼了,慌忙把鸡蛋敲开,温热了平底锅,趁空把已经做好的几道清新的小菜端了出去,欧阳妤攸一贯淡然清冷的神情,自顾自盛了一碗白粥,拿起筷子夹起了凉拌紫苏叶,放进嘴里轻嚼慢咽。
没多久,季临川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楼,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懒散地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清净的早晨,以往两人都是沉默地各自吃饭,然后无声的结束早餐时间。
但今天,欧阳妤攸放下筷子,思忖了半天,开口说道,“昨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没忘吧?”
季临川只顾得夹菜,喝粥,始终没有搭理她,仿佛对面坐着的是幽灵一般,他沉着脸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想你也没有耐心再跟我这样耗着,我们是时候离了。”说完这句话,她又补充道,“你放心,以前我不愿意继承腾远,现在也不会从你这里拿走公司的一分钱,你只要抽个空,我们把手续办了就好。”
季临川放下手中的碗,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往桌上一扔,说道,“你昨晚不会是趁我喝醉,引诱我签了什么协议书吧?”
欧阳妤攸撇过脸去,说,“我没你那么卑鄙。”
“那就好。”季临川端起桌上的咖啡,吹着热气,说,“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跟着我,至少吃喝不愁,没事耍点小脾气,我还能忍一忍,换作旁人,哼,谁会要你这个敢拿刀砍丈夫的女人?”
她抓起手边的筷子直直地扔过去,他敏捷地歪头避开,继续说道,“看看你,脾气差,半点本事没有,还敢说一分钱不要我的,净身出户倒是有勇气,你的下家想必比我有能耐,究竟是哪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总,还是身价百亿的公子哥?你倒说来我听听,也好替你过过眼。”
看看,他又露出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掺杂着嘲弄,鄙夷,无耻,和不要脸!
半分钟前,小艾已经把她的碗碟收走了,欧阳妤攸手边再没有可扔的东西,她攥着拳头,太阳穴一下下跳着,咬着嘴唇半响不说话。
季临川吃饱喝足,站了起来,“等你愿意说了,我们再接着谈。欧阳妤攸,你从十六岁就是我的人了,就算是分手,好歹我也要对你的后半生负责到底才行。”
“别跟我提十六岁……”欧阳妤攸低着头,手撑在额头上,双肩微微颤抖着,她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要软弱,不要再被他激怒,更不能掉一滴眼泪让他得意……
这时,季临川刚要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恍然惊醒般,咒骂道,“妈的,差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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