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人多,免不了口杂。
何况眼下还有廖总他们听着,欧阳妤攸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怕季临川脸上不光彩。
突然,季临川紧搂她入怀,笑着说道:“我老婆从她豆丁点大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那种不入流的事她敢干,我能饶她?”
他看上去轻松又随意,可紧贴她小臂的那只手,有些冰冷,欧阳妤攸怔怔出神,只听他接着道:“现在这些个酒鬼搭讪的套路有意思,故事编得我他妈的都差点信了。子航,学着点。”
众人笑,季临川跟廖总招呼一声,说是那事定了,就按计划办吧。
提着她离开西西里。
出了门,季临川的神情骤然变冷,拨个电话,那头说人堵住了,在东浦路。
欧阳妤攸身体突然向后冲到座椅背,车子急速拐上马路。
她抓紧安带,紧咬着牙关,任他肆无忌惮地往前开,他现在正揣着火,隐约猜到他会干点发泄情绪的事。
但她没想到,季临川竟还是没有放过那个挨酒瓶的男人。
东浦路再往前是医院,那人在这里被截下来,刚才揣走的钞票都被塞进嘴巴里,伤口的血糊一脸,眼下只顾得上吭哧喘气。
季临川下车,跨步走过去,狠踹几脚,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刀,往地上一插,说,“多给你点钱,买下你舌头,怎么样?”
那人惊恐睁大眼,嘴里含糊不清求饶,季临川冷笑,又问他,“你认识欧阳?”
他不明意思,弱弱点头。季临川让人掏出他嘴里的钞票,拔出刀,直接往他口腔里划,“好好想想,真认识她?”
时高时低的惨叫声传来,欧阳妤攸怕他闹出事,手拉住车门,正要下车,忽然那人哆嗦着声音,扯着嗓子说,“我道歉,我认错人……我是随口胡诌,我根本不认识她……”
季临川满意收手,缓缓站了起来。
刚才在西西里熟人多,他扔个酒瓶子给点钱,那算是收拾酒鬼的招式,若真往死里打,倒真像是他心虚护短,坐实了那流言蜚语,免不了让人揣摩。
欧阳妤攸自动屏蔽点远处的声音,坐回车里闭上眼。
忽然很想那个人,一想起他,眉心舒展,那些充斥在她身体里的戾气就都消失了。
就像坠入黑暗崖底的残鸟,想念曾经飞上枝头吃到的那颗樱桃一样,那滋味,是又酸又甜,牵扯着她逝去的旧时光。
半响,季临川拉开车门,远处那人被带走,反正离医院不远,死不了。
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过来,锁住脖子,嘲讽她,“多少年了,你那破事真是盛名在外,我这张脸差点被你丢尽了。”
她仰着脸,身体被他勒成扭曲的姿势,依然荡漾着嘲笑,“季临川,当初我为什么退学,你不是最清楚?你干的脏事,别人替你背了黑锅,你该偷着乐才对?”
他另一只手圈上来,按住她脑袋,死命地吻她嘴唇,发泄似的狠咬她,“脏了你,我乐意得很。”
欧阳妤攸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抹掉嘴角的血腥,眼神戾气渐起,似蓄意撒野的小兽,“那我也告诉你,这辈子我只爱过一个人!”
她眼角晶亮,“哪怕他离开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忘了他。”
看着他怒目凶光,脸色寒意肆虐,她晕开诡异的笑容,“你现在很火大,脑袋里又开始琢磨人了是吧?没用的,他早就消失了,你那些卑劣肮脏的手段使不到他身上。”
她说,“你也别跟我撂狠话,我早听腻了!”
这样一句句赶在他前头,占领上风,她还是头一次,原想赢了嘴上这场仗,结果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想也没想就按掉,紧接着又响起来。
季临川眼神好,早看见那上面段溢峰的名字。
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筋脉突起,看向她说,“我是够不着玩死你那个老相好,但可以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整死那个姓段的,也好让你长点记性,我季临川的狠话,到底是不是他妈的瞎扯淡。”
欧阳妤攸哪里知道,在西西里他跟廖总说的按计划办,要弄死的人正是段溢峰。
季临川也是刚从秦子航嘴里得知,那宋佳集团出手银海湾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所谓的公司股票下跌,资金周转出现问题。
银海湾现在是块烫手的山芋,才是真的。
几位高干子弟喝大,说是那附近要扩建he电站,将来这度假村建得再豪华,那也是拿钱往水里扔。趁着正式文件还没正式出来,宋佳这才着急转手。
这消息瞒得紧,季临川跟廖总已经商议好。
段溢峰负责的宏越集团想要这块地方?
他们就顺水推舟,帮着宋佳高价脱手,这次季临川纯粹是泄私愤,提成佣金给秦子航他们分。
让他们二人出面,对段溢峰假意招揽,为表诚心,还故意把参与银海湾拍卖的底价透露给段溢峰。
拍卖会当天,段溢峰最警惕的是腾远地产,季临川派去的人随意叫了几次价,就没再有动静,反倒是廖总和秦子航一再跟宏越抢拍,价格被推到巅峰。
段溢峰自认已经知道他们的实力,笃定两个财团公子哥不过是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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