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渝江,浓雾缭绕,太阳东升之时,隐约可见海面上有船只虚影,那是渔夫们打鱼归来。
注定今日的渝江城与昨日不同,只因那大批而来的官兵。他们在城中四处张贴皇榜,四面城门外皆设了关卡,在城中大肆闯入民户搜查,甚至拦路盘查途人,借此强抢收取财物,引得民怨四起。
渝江城衙门前,有一群百姓正围在皇榜前,指指点点,低声谈论着。这时有一个身穿锦衣腰间佩剑的俊朗青年自人群外绕行而过,走过皇榜前时驻了脚,抬眼往那皇榜之上看了眼,抿紧唇角,随即快步离去。
皇榜之上贴着一张新鲜出炉的通缉令,上书此人于半月前盗走了皇宫宝物,抓住其人者酬。画这幅画像之人定也是个有趣之人,不但将人像画的栩栩如生,就连被通缉之人的嘴角那抹讥笑都画出了神韵,跃然纸上,仿佛那人就在眼前。
“真不愧是皇宫的画师,将本大爷俊朗的脸画的如此神韵,也不枉本大爷走这一蹧。”人群之中一个斗笠男子得意不已,却见大批官兵正往此处靠近,便把斗笠按下,转瞬消失在了纷乱的人潮中。
渝江城外,阳光炙热如火,却也照不散海面终年弥漫的浓雾。一片靠近海岸边的芦苇丛里,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那里正藏着一只小船,船长不过两丈,船身只有二人并排宽,船尾一间看上去便觉不太可靠的小木屋,甚至连一般客船挡雨的帆布也没有,看上去摇摇欲坠。
船里正躺着一人,籍着茂密的芦苇遮挡,在阴影笼罩下纳凉入梦。他的脸白如僵尸,就连睡容大白天看上去也是瘆人,不见胸膛有呼吸起伏,仿佛就是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喂!船家!”这时,有人声传来,竟是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这片芦苇丛。
僵尸脸睁开眼睛,冷淡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并不言语。
眼前来的,是个头戴斗笠身穿布衣的男子,他的大半张脸藏在斗笠阴影下,只看的清嘴角挂着的微笑,却并不真实,给人一股阴柔之感,并不是什么好人。
那斗笠男子打量他半晌,再三确认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这才笑问:“船家,不知你可是渡船人?我听说此处可以乘渡船到对岸去,是否?”
僵尸脸低头,自船坐下拿出一块木牌来,举到那人的面前,那牌子上写了渡江的价钱。
戴斗笠的男子怔愣了好一阵,又看木牌上写了价钱,才意识到这是个哑巴,难怪面无表情,当下又放心了不少,又问:“船家,不知我可否买双程票,你送我渡江,再载我回来,可否?”
在他打量僵尸脸的时候,僵尸脸也在看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情绪,死气沉沉,似是在看一件死物,很是瘆人。好一会,僵尸脸才摇了摇头,收起了那块木牌。
“船家,我愿意出三倍,不,四倍的价钱!不知可否请你帮在下这个忙?”来人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僵尸脸,藏在袖中的刀已经备好,打算来个软硬兼施。
僵尸脸盯着他好一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快走人。
斗笠男子的眼中闪过杀意,伸手之时,暗刀出鞘。也不知这僵尸脸是有意还是无意,当斗笠男子的袖刀出手时明明是直取对方喉动脉,僵尸脸却恰巧一转身,刀锋在他的脖颈上险险擦过,并未如意料中鲜血喷溅,只留下了一道小口子。
偏生那僵尸脸又似是毫不察觉,再次躲进了芦苇的阴影下,闭目入睡。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好像一切都并未发生。斗笠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刀,那刀依然锋利,却又透着一股令斗笠男子难以言喻的诡异。
斗笠男子略思考了下,往船里扔下了一个厚重的钱袋,留下一句“我过两日再来。”,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殊不知,就在斗笠男子背过身的一刹,僵尸脸倏地睁开了眼,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复又消失不见。他的感知一直都盯着那斗笠男子离去,直到斗笠男子身上的气息完全消失在这片芦苇丛外,他才又闭上了眼,继续小憩。
可没等他再进入梦乡,又是几声唏簌声自芦苇丛外传来,似是又有人靠近了,僵尸脸又猛然睁眼,状如诈尸,十分恐怖,若是胆小之人定会被其吓得魂不附体。
“之先生,您在吗?”听来者的声音,便是那卢平之女卢晴儿了。
这卢平一家都是感恩之人,自那日魏宁之救下卢钰,卢家人便对魏宁之感激涕零,还经常送物件给他。有时是新裁的衣物,有时是些生活用品,但多数时候是吃食。卢平说,得人恩惠千年记,况且魏宁之一个男人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便让一双儿女把魏宁之认作了义父,每日送些吃食来。魏宁之本是不愿,可拗不过卢平的倔脾气,便也只能作罢。
卢晴儿今日便是提着食盒来的。
魏宁之翻身坐起,饱经风霜的小船因为他猛烈的动作船身轻轻晃动了几下。
下一刻,卢晴儿出现在了岸上。一身绿布衣裙,模样娇而不媚,纤纤玉手挽着一个篮子,贤淑温婉,快要及笈的年华令她更添了几分俏丽动人。
魏宁之望向她的笑颜,不知为何,总有另一个人的脸在脑海之中浮现,久久挥之不去。他甩了甩脑袋,将船撑得更近一些,好让卢晴儿能上船来。
卢晴儿就着魏宁之递过来的手,上了船里,坐了下来,将篮子里的食盒取出,摆开了食盒,递上筷子,一边柔声细语道:“之先生快来尝尝,今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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