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馨抬头水光潋滟的眼眸,温柔地摇了摇头。
“晟哥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是……没想到姐姐竟然会接二连三做出这种事,心里有些难过。”
一提起这些,贺慕晟眼底就闪过寒意。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都是她自找的,你好好养身体,脸色太差了。快去休息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恩。”余馨乖巧地应声。
她确实要修养一阵了,开膛破肚怎么着也要伤些元气的。
她可是准备好好养身体,然后亲自孕育一个宝宝,给贺慕晟一个大大的惊喜。
至于要是问起来为什么她突然又能怀孕了,余馨眼底的光芒闪了闪……
没听说过有医学奇迹吗?
……
“……冷……好冷……”
余笙喘着气悠悠转醒,她仿佛做了一个深沉冗长的梦。
梦里,她被冰冻在漆黑寒冷的深渊里,那里冷硬又阴寒,没有人救她。
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瑟瑟发抖。
入目是一片昏暗……
这是哪儿?
她怎么躺在地上……
微微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大脑和身子都沉得像是陈旧的老电脑重新开机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好冷,感觉自己像是个漏风的气球,从梦里冷到梦外。
忍不住伸出手臂环住自己,才发现手臂更是冰冷一片。
余笙咬牙想撑着自己站起,动作牵动了腹部伤口,痛得让她身子一软。
她冒着冷汗捂着腹部,电光火石之间,被麻药浸过的脑子终于串联起了自己被迫做完引产又做子宫移植的事情。
那这里是哪里?
这个房间狭小、冰冷、黑暗,铁床,铁窗……余笙的眼睛慢慢瞪大——
监狱!
竟然是监狱?!
她惊慌失措地挣扎着站起,扶着墙勉强挪到门边:“有人吗!有人吗来个人啊!有没有人……”
余笙用尽了力气大叫着,边啪啪地拍着铁门。
面前铁门的上方“唰”地拉下一块铁板,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出现在门外。
“妈的嚷嚷什么?不想挨揍就给老子安静一点!”来人粗葛着嗓子喝道。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放我出去,贺慕晟呢?我要见贺慕晟!”
余笙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抓住门上的铁柱努力稳住平衡。
对方打个了哈欠,满是不耐道:“贺先生说你是杀人犯啊,杀了人还想出去,那要我们这种地方干什么?”
杀人犯?
余笙怔愣,摸上瘪瘪的小腹,满心的凄怆和悲凉。
呵……他叫自己杀人犯?
他凭什么叫自己杀人犯!
她没有碰过余馨,他坚信是她害得她不能生育。
她明明已经嫁给了他,他却要借她腹生余馨的孩子。
她莫名流产,他把她的子宫移给余馨,还把她送进了监狱……
余笙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真的好可笑。
她这么想着,就真的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淌了下来。
这就是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啊……
她从前满心欢喜地想要接近他,讨好他,想一点一点地让他接纳她。
但也许,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不该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救下那个浑身冰冷的男孩,还一步步爱上了他。
而他,大概早就把她忘了。
她错了第一步,又错了很多很多。
她不止一次地想起,他当初用湿漉漉的小手,认真地将一枚白色硬币放在她小小的手心。
说,你以后可以拿着它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她原本想在新婚当晚,捏着硬币问他能不能爱上她,可惜被她的自尊否决了。
她怕他冷冷地回她一句不能。
更怕他疑惑地看着她,问她——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