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张自文是此案非常重要的突破口，就这么把他放了，案子还怎么查？

顾深沉眸，异常严肃的问:“你没开玩笑吧？”

于修远说:“你觉得呢？”

在顾深心里，于修远是不会开玩笑的人，他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只是在这件事上，顾深并不认为他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好，放人，你可以走了。”

张自文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

顾深挠头，龇牙咧嘴的说:“还愣着干嘛？滚啊！”

话音刚落，张自文撒腿就跑出审讯室。

张自文离开后，顾深憋在心里头的气终于可以放出来。他怒锤桌子，将桌子上的灯一转，对准于修远。

“你怎么想的？就这么白白放他走？”

于修远没多言，只是淡定的回了一句话:“你不知道，不也照做了？”

顾深此刻像是吃了原子弹一般，心有怒火。只可惜，烟和弹片都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

这时，许久没有吭声的路漫说:“其实，我觉得凶手不是张自文。”

“哦？说来听听。”于修远的声音不大，却意味十足。

“如果张自文是凶手，他又为什么要杀害沐晴和杨慧？他们并没有仇，杀人动机明显不足。其次，假如他提前去过杜月家杀死了杜月，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成为第一发现人呢？这不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调查范围之内了吗？凶手连续犯下三起案件，都没有漏出一点破绽，又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听了路漫话，顾深神情有些错愕。

没看出来啊，这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和于修远那只老狐狸还真像。

顾深摊手:“可不管怎么样，张自文他说谎是事实啊……”

“他隐瞒自己提前去过富强小区，但是并没有隐瞒原因啊。我想，可能是凶手握有张自文的把柄，故意让张自文提前去那栋小区找他。可张自文到了，凶手却没有出现。”

于修远听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刚才本想亲自回答顾深的问题，可没想到路漫先『插』了一嘴，提前把他要说的话给说了。

顾深死脑筋，转不过弯:“张自文就一宅男，能有什么把柄？”

于修远淡漠的说:“让人去查查，看他最近有没有犯过什么事儿。”

“好。”

“除了查张自文，再查查那瓶除草剂。”

路漫觉得，于修远远比顾深更像刑警队的队长。只不过于修远这人不喜欢麻烦，比起在外奔波查询线索，他更喜欢待在法医室里，与尸体对话。

顾深离开审讯室后，路漫轻声问:“那个……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于修远看着她:“回去睡觉。”

睡觉？

想来，于修远已经连续熬了三天三夜。再熬下去，怕是会猝死在办案的路上。路漫本人因为昨夜有休息过，所以没有丝毫困意，脑子异常清醒，只是身体有些飘忽，走路都带风。

于修远站起身，看了看手表，平稳的说:“现在是上午10点，给你8个小时时间睡觉休整，下午6点，在富强小区门口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