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袅袅高中所在的班级不是个很团结的班,毕业后连个像样的同学聚会都没有,该互删的互删、该翻脸的翻脸,然后就各自散了。她自己在班级里倒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虽然毕业后大家各自忙碌联系也不多,但因为高中时很亲近,现在偶尔聊上几句或者互相帮个小忙也不会觉得尴尬和生疏。
所以这天下班后接到魏依然的电话时沈袅袅觉得挺惊喜。魏依然在电话里说十三号——也就是这周六他们几个在本地上学的朋友打算小聚一下,问沈袅袅要不要来。
“只有我、陈曦、徐方宇和闫正涛,没有其他人啦。”魏依然说的这几个都是和沈袅袅关系不错的人,所以沈袅袅没迟疑,马上答应下来,问了地点定在哪。
“万达旁边的酒吧,名叫MCOFFEE的。”
听见是个酒吧,沈袅袅又想起了自己可怜的酒量,有点瑟瑟发抖。好在她相信这几个朋友是不会灌她酒的,而且魏依然说了,那只是个清净的音乐清吧,她还说那里的咖啡很好喝,不想喝酒喝咖啡就好了。
听见“咖啡”两个字,沈袅袅想起来周鸣皋说过自己很爱喝咖啡。有几次上班的时候看见他带着自己的杯子,杯子里也都装的是咖啡。
如果那里的咖啡真的好喝,说不定下次可以找机会和他一起去一趟。
瓜瓜这时候突然跑了进来,把沈袅袅放在桌上的钢笔碰到了地上。咚的一声,吓得她回过神来。沈袅袅一边答着“我一定去,周六见。”一边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像现在什么事都能联想起周鸣皋了。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正这么想着,周鸣皋就忽然发了消息过来,问她周六有没有空去看电影。不想放好久不见的朋友的鸽子,沈袅袅就说已经约了其他朋友,然后拒绝了周鸣皋。
周六这天,沈袅袅准时乘地铁到了那家酒吧。
酒吧的营业时间一般都比较晚,但这个酒吧还是蛮早的,这时候才下午三点,它已经开门营业了。沈袅袅看了看魏依然发来的消息,她说他们已经预定好了六号桌,但是还在路上,让她先坐着等一会儿。她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就推门进了酒吧,找到六号桌坐下。
这是个只能坐四个人的小桌,沈袅袅想着他们可是有五个人的,就发消息问魏依然要不要她找服务生换一下桌。魏依然迟迟没回复,她有点无聊地随便刷起了手机。
这个时间酒吧里的人还比较少。因为阴天的缘故,屋子里暗暗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店主故意为之,店里放起了陈奕迅的《阴天快乐》,很应景。沈袅袅放下手机,闭上眼开始听歌。
这是她高中时爱听的歌,毕业以后很久都没有再听过了。其实不只是这一首,自从高中毕业后,很多当时听的歌她都已经不再听了。歌曲好像都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它们一首代表着一个时期,让想要放下过去的人不敢去听。而此时,沈袅袅发觉,原来自己已经没有那么恐惧想起“曾经”了。
歌唱到“原来我忽略的如今想纪念也没用”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她以为是魏依然他们到了,结果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何有信。
他出现得太过突然,沈袅袅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何有信有点僵硬地朝她笑笑,问她,“我能坐这里吗?”
她回过神来,答了句,“不好意思,约了人了。”
“我稍微坐一下,他们来了我就走。”
沈袅袅觉得再拒绝下去会太尴尬了,况且魏依然他们应该一会就到了。于是她点了点头,何有信就坐了下来。
“你那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当时有事,不太方便。”
“我听说你休学了。嗯......都还好吗?”
沈袅袅没有想对他倾诉的意思,所以把这当成是老朋友间的寒暄。她说,“还好。”
何有信又说,“我知道我一直该和你说声抱歉。约好的事情我食言了,真的对不起。我没什么借口,只是退缩了、选了更轻松的路,就这样而已。”
沈袅袅抬起头,看见何有信满眼都是愧疚时她有点诧异。她开了口,声音轻轻的,“你没什么需要和我道歉的,真的。”
何有信指的是高三时候的事。那时候沈艺峰刚刚去世,沈袅袅的精神状况有些崩溃,常常不去上学,一个人躲在家里。何有信在那期间去看过她一次,他答应她要一起考去同一所学校。那时他说的话是,“如果今年考不上,我们就复读,直到考上。”每一字沈袅袅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候沈袅袅是相信他的,她相信他们互相喜欢,只差还没说破,也相信他的承诺会实现的。
结果他一毕业就出了国,招呼都没打一声,还删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让她来不及告白,也来不及告别。以前的那些事就好像都没存在过,心动和感动都像年少时期的一场错觉。沈袅袅设想过很多次和他重逢的样子,她以为她会哭、会愤怒、会质问他,但原来都没有。根本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她只觉得平静。
“其实现在想想还是挺感谢的。”为了不让他觉得有被敷衍,沈袅袅的语气也很认真,“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轻轻松松就能考好成绩的人,稍微不努力成绩就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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