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仪式之前接到这个电话。
他握着听筒,久久说不出话来。
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穹顶,将突然涌上来的泪意咽了下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秋娴,我终于等到你醒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
“将军!马上就到您了!将军!”他的属下急着奔了过来,“您刚刚提为中将,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主席让您代表今天授勋的军人上台发言啊!”
四十八岁的中将,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周承宗却头也不回地道:“不用了,你去说一声,就说我妻子醒了,我急着去见她。”
“您妻子?她不是十年前车祸成了植物人吗?!还真的醒了?!”那属下瞠目结舌地停下脚步,问身边的人:“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你没有听错。我也听说了,301医院刚打来电话,说是醒了。唉,不容易啊……不过,文工团那台柱子,怕是要彻底死心了……”他的同僚笑得意味深长。
“切,别胡说。就算周夫人不醒,也轮不到那戏子!”周承宗的属下撇了撇嘴,“将军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她,就她一见了将军就往上贴!”
……
301医院的门口,几辆军车猛地刹车,停在门口。
一个高大的戎装军人从车上跳了下来,疾步往大门走去。——正是从授勋仪式上赶来的周承宗。
在门口一直候着的主任奔了过来,“这边!这边来!”
周承宗对他点点头,“怎样了?什么时候醒的?现在呢?”
主任小步跑着,跟上周承宗的步伐,“周将军,一个小时前醒的,主治医师已经给夫人做了面检查,一切正常,就是……”
“就是什么?”周承宗敏锐地听出了不同,停下脚步,目光犀利地看向主任。
主任被周承宗的目光看得压力山大,忙一口气道:“……就是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就是失忆了,不认人,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周承宗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这也算事儿?”大步继续往前走。
来到冯秋娴的病房门口,周承宗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他伸出手,碰到病房的大门,又缩了回去。
如此几次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冯氏半坐在可以自动起落的病床上,很是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奇怪。她这是到哪儿了?
“……秋娴?”周承宗走近了病床,看着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女子轻声叫她的名字。
冯氏一怔,转眸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
他的头发很短,发型很是奇怪,身上的衣裳更是奇怪,但是他的面容……他的面容却是她心底里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那个容颜!
“承宗?是你吗?承宗?!”冯氏猛地坐直了身子,扶着病床的架子想下床来。
周承宗心里的不安一下子烟消云散。
医生说她失忆了,可是他知道,她就算失忆,也绝对不会忘记他……
周承宗坐在她床边,伸臂揽她入怀,“是我,秋娴,是我。我一直在等你醒来,等了你十年。”
冯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抱住周承宗宽厚的肩膀,哽咽着道:“我也在等你,等了你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
周承宗莞尔,掏出手帕,给她擦了眼泪,温言道:“好了,你终于好起来了。怀轩去了国外念书,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
“飞机?”冯氏惊讶,“那是什么东西?”
周承宗:“……”
……
冯氏醒来之后,周承宗一直陪在她身边,像教小孩子一样,教她学习各种东西,她甚至学会了上网。
早上吃完早饭之后,周承宗推着轮椅,带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医院的后方有个喷水池,一喷泉水就有音乐声响起,冯氏十分喜欢那个地方。
两个人来到池边一坐一站,专心看着那泉水,听着悦耳动听的音乐声。
“郑医生,您去哪儿?”池边也有别的病人闲逛,看见了相熟的医生,忙着打招呼。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匆匆而过,笑着对那人点点头,“马上有一台手术,我得去准备准备。”
“手术?是五楼的盛思颜吗?那小姑娘可乖巧了,她天天盼着这台手术呢!”
“是呢,就是她。”那女子笑着回答。
听见盛思颜的名字,冯氏猛地抬头,正好看见那身穿白大褂的女子迎面而来。
她的模样……还有她胸前的铭牌,证实了她的猜想,正是郑素馨!
她怎么在这里?!
还有思颜……
冯氏心里一紧。
“妈!您终于醒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从大树后面转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行礼,像是刚下飞机的样子。
他奔过来,给了冯氏一个深深的拥抱。
冯氏推开他,仔细看了看,心情十分复杂。
这个男子,跟她前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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