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了她的手。
“阿羲,别怕,等你眼睛好了也总是要学的,嗯?”
尾声竟温软到不可思议。
她竟真的被轻易安抚了,那些强作的倔强,那些不甘心暴露人前的软弱都被卸下,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表现的太值得人依靠了。
卫颜在一步步卸下她的心防,以一种最极端的方式,隔绝她身边的其他人,而把自己和他捆绑在一起。
靖安感觉到碎雪飞溅,却没有一个雪球打在她身上,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呢。
起初是她听到那些小丫头在打雪仗,或许是因为被卫颜抓住了那一丝渴望,然后就被拉进其中。他拉着她团雪球,瞄准方向握着她的手丢出去,却在每一个雪球丢过来时挡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她就慢慢玩疯了。
第二日,卫颜没来,听说受了风寒。
靖安撇撇嘴,一个大男人这么容易就风寒了。磨叽到了下午,还是让侍女扶着过去看看,本不想惊动他,可被他扣住了手靖安就走不了了。一想着这里靖安忍不住磨牙,她分明听见他笑了,还笑的那么得意。
“少爷,药沸了!”见卫颜晃了神,近卫出声提醒道。
卫颜脸色有些难看,将药罐丢在一边,准备另熬一副。近卫有些纳闷,靖安郡主的眼睛已经好转很多,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了,楚王妃为这事喜极而泣,怎么少爷看着却有些不高兴呢。
他忽然不希望她的眼睛好起来了。
这个阴暗的念头像杂草一样在心底疯长,如果她能看到了,她会不会被其他的人事吸引心神,比如说丞相家的那个公子,做了她七年的西席先生,卫颜从来没有这么矛盾不安过。
卫颜端着药过去,少女安静的坐在窗前,脸上透露着欢喜,她最近总爱坐在有光的地方。
吃过药,她笑着望向他,欢快道:“卫颜,我现在能隐约看见你了,我之前就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容颜才配称世间绝色。”
卫颜一怔,目光落在她脸上,轻轻开口:“不如你。”
靖安只当他哄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卫颜却在她面前俯下身来,捉住她的手带着她描摹自己的轮廓。
手指被他捉着,一点点划过眉宇,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靖安心中隐隐有了个模糊的容颜,只是这容颜竟那样熟悉,熟悉的仿佛早就在心底,只是一直没有想起,她震惊的想要缩回手。却被卫颜一把捉住,感觉他埋首在她膝上。
“阿羲,我改主意了。”
我想看到你的眼睛里出现我的模样,即便会看到其他人也没关系,我会让慢慢让你只看到我一个,满满的都是我。
绷带拆下那日,他就站在她面前,他是靖安看到第一个人。
她心底那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一点点都是他。靖安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日他会突然改了主意,想要娶她。就像此刻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心中那么酸涩,卫颜看着她,等着她,为什么她会有这个人一直这样等了许多许多年的感觉呢。
“阿羲,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嫁给我好不好?”他那么的小心翼翼。
靖安抬眸,看着他,片刻后终于启唇笑道:“好。”
之子于归
吉日选在了三月,是个云霞遍布,繁花似锦的黄昏。
夕阳收起最后一缕光辉,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帝都,正撞上婚队,忙避让到一边。
婚车渐渐向远处驶去,随行的侍卫才道:“帝都许久未见这样盛大的婚礼了,不知是哪家的喜事。”
“是楚王的女儿和卫颜少爷的,之前不知是哪来的消息说退婚,结果卫颜少爷终于成亲了,小闺女们哭的哟……”
“你说谁!”为首那人陡然打马转身,脸色苍白如纸,“楚王的女儿?”
“嗯……那个靖安郡主。”
婚车上坐的是靖安吗?谢谦之没想到,他方才一让,竟是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走向旁人,他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可他爱的姑娘却成婚了。
三月末的春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卫颜带着新婚妻子进宫了。
虽恨不得时时将她带在身边,可他总免不了应酬,又舍不得她闷,便放她去花园走走。
桃花也到最后一个花期了,树下悬着各色花灯。
靖安一眼便看中了那盏灯,寥寥的绘着几枝桃花,旁侧只题了《桃夭》里的两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踮脚去取,却总差那么一点点,怎么都够不着。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竹柄,取了那盏花灯,那是很好看的一双手,骨节分明。
靖安回眸,那也是极好看的一个人,乌鸦鸦的发让白玉簪压着,眉眼温润,即使是躬身低头的姿势也被他做的那般风雅,只让人想起修挺如竹,君子如玉。
他将那盏花灯递来,眉间却尽是寂寥。
“阿羲!”靖安却忽然听见卫颜唤她,果然见他在灯火阑珊处,“回家啦!”
“嗯!”靖安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走出一段距离,靖安还是忍不住回眸,却见那公子依旧握着那盏花灯站在树下。
“怎么了?”卫颜轻揽住她的肩膀。
“没事,大概是我弄错了,阿颜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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