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候秦安平拿出一瓶城里姐夫给的好酒。
常丰屯经常带着村里的泥瓦匠出去盖房子,也算是村里见多识广的人了,看到这个酒瓶,一口就拒绝,“安平,这可不行,这瓶酒抵得上好几袋小麦的钱呢?你赶紧放回去,我们哥几个喝瓶东庄的酒就行。”
东庄在常家庄的东面,村头有个老人有一手酿酒的手艺,酿出的酒虽然浊但是劲头足,最重要的是便宜。村里男人有几个不好酒的,有时候馋酒了就去老人那里打一壶。
“丰屯哥,给个面子,我平常一个人在家也不喝酒,难得有机会咱们几个兄弟坐在一起吃饭,陪弟弟尝尝这外地过来的酒。”
正好秦嫂子端着盘子来上菜,看到几人还在推拒,抢过酒瓶子就开始往酒盅里倒酒。两口子配合的好,一个倒酒一个端酒,直到几人面前依次摆上酒盅。
“丰屯哥,咱自家人可不能作假,你弟弟早就馋这酒了,一直没机会喝,难得今天大家伙儿都在,你们喝个高兴,也算是给我这当家的面子了。”
秦嫂子嘴巴向来能说,听罢她这番话,几人就再也没顾虑了,端起酒杯眯着眼睛品尝酒盅里的好酒。
美酒配佳肴,这顿饭吃的很痛快。
身为女人秦嫂子知道男人在外喝酒最让人不耐烦,看着屋里几个人正喝的起劲,秦嫂子给秦哥使了个眼色。
秦哥会意,借口尿急出来了,“咋了?”
“不是我小气不让喝酒,今天要喝尽兴,但是不是往多了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谁家媳妇希望丈夫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净耽误人家明天干活。咱们以后在村里要支摊子的,你把人灌醉,回家了人家要是为这吵架,最后不还是要怪罪在咱们两口子头上。几位兄弟都是实在人,你悠着点,别把你城里那一套在这使。”
“知道了,媳妇,我有分寸,你累了一天了你去歇会儿去吧。”喝了点酒,秦安平心里有些燥,趁着夜色遮掩捏了一把秦嫂子的腰。
秦嫂子像被猫咬了一样跳了起来,赶紧左右四看,见院里只有他们两人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抬起腿就去踹秦安平,“找打是不是!”
“老夫老妻的,有啥害羞的!”秦安平说罢又偷摸了媳妇一把,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屋。
秦嫂子脸色通红,在压井里压出一盆凉水,洗了几遍脸才敢进厨房。
锅中还炖着排骨,许芳华在看着造里的火,看见秦嫂子脸上都是水,有些诧异,“嫂子,你这脸色咋了?”
“没事,今天热得很我去洗了个脸。”
虽在这世喜当妈的许芳华,前世还是一个没谈过恋爱只会做饭的大龄未婚女,自然看不出秦嫂子哪里不对劲。
“这排骨用小火也炖了好长时间了,应该可以了吧?”
“再焖一会儿,等下我在做个酸辣鸡蛋汤,屋里他们老爷们喝的酒也不少了,最后再来点酸辣汤醒醒酒。”这个时候解酒药还是一个新鲜的词儿,想要解酒一般都是来一碗酸辣汤,酸味开胃能多吃一些饭菜吸收胃里的酒气,辣味容易出汗,促进酒水的排出。
“今天这两顿饭名义上是我们两口子请的,实际上都是你从家里拿的菜,我们家只不过是占个地儿罢了。亮子事儿上,你娘家几个兄弟拿过来那么大一块肉供,现在吃完了吧?”
俗话说十里不同俗,常家庄这里丧事的风俗是要在灵前上供的,至亲会上肉供。常亮会来事儿,厂里村里都有许多朋友,这次丧事来的亲朋不少。常婆子争着过来管事儿,倒不是心疼媳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把这些供品据为己有。
最后的结果就是,亲朋供品都被常婆子私藏了去,只有许家的放在明眼处才留了下来。昨天晚上许芳华看那个留下的丧礼单子,查对了一下,常婆子贪去的供品,放在一起折价有百十块钱了。
许芳华一直想不明白常婆子的行为,她对身边的几个孩子都相当疼爱,虽然对其他几个儿媳也会打骂。但是会帮他们带孩子,有了什么好处都不忘几家,对自己家别说帮忙带孩子了,连个普通的亲人尚且不如。
别人家都是小儿子最得老人疼爱,他们这好像反过来一样,小儿子东西没少往里搭还没落到好。从霸占抚恤金到霸占地,哪一样都是想把这个儿媳给逼走。
“吃完了正好,现在这个天气不能放,要是再放几天就放坏了,不是更可惜吗?”
“嗯嗯,嫂子知道你两口子都是实诚人,东西不藏私。肉不能放,鸡蛋可是能放好几天呢?你告诉嫂子,是不是把你家鸡蛋都拿来了?”秦嫂子把另一口锅的锅盖打开,里面咕嘟咕嘟的正在卤鸡蛋。
“嫂子我可没给你见外,中午那顿饭你家鸡蛋用完了,我这不才把我家的拿来的吗。我想着,他们几个老爷们在这喝酒吃饭,家里人不定怎么担心呢?不如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一人捎回家几个鸡蛋,哄哄孩子的嘴,家里人也就没那么大气了。”
鸡蛋在这个年代是比较常见的营养品,日常做法也很简单,不是水煮就是蒸蛋。许芳华想着,自己多卤几个让几个帮工的人带回家让他们家人尝尝,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宣传了。
“芳华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嫂子觉得能和你共事儿肯定很轻松。”秦嫂子也坐在灶间,拍了拍许芳华的肩膀。以前常亮还在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是一手包办,如今挡风遮雨的人不在了,这个曾经软弱的人也学会站起来了。
“芳华,这摊子也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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