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夜里,家里人都睡下了,闻光寒却点了蜡烛,同诺久书一起坐在礼物的摇椅上。
“我初七就要走。”
诺久书听了,突然僵了一下,“初七,怎么这么早?”
闻光寒将人揽进怀里,“攻打南曼这事皇帝已经同意了,我要在十五之前抵达云州边境,初七是最晚的了。”
即便闻光寒再怎么安抚,诺久书还是被吓得起身。
战争对诺久书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陌生,在现代那样一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即便她生活在安全的国度也依旧每天都能收到其他国家战乱的消息。
但真当自己身边人与其搭上边,她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
“没事。”闻光寒忙起身将人重新拉进怀里,轻声道:“虽然我长得五大三粗,但我真的是个文臣,不会上战场的。”
诺久书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心底的慌张瞬间平静了不少,“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说笑话。”
她阿寒只是长得高,身材好,哪有什么五大三粗。
“不是笑话啊。”闻光寒轻声道:“你忘了我手里还有你送给我神器呢。”
诺久书也想起了那事儿,抬头想了想,道:“确实是神器,那你可得看好了,不能叫人偷了。”
“放心,一直贴身带着,这可是夫人送给为夫的东西。”
诺久书心底平静了不少。
半响后,她突然说:“你还记得依夏吗?”
“许意带回来的女人?”闻光寒点头。
“嗯。”诺久书道:“她是被……秘密处死的。”
“这我知道。”闻光寒眯了眯眼,“因为与知府公子和知事独子牵扯,被秘密处死了。”
诺久书点点头,“她不适应这个世界,看不清形势,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闻光寒没在说话,静静地听她说。
“你知道我曾经想要退婚吗?”她轻轻地问。
“嗯。”他轻轻低答。
诺久书愣了一瞬,又笑了起来,“我给你说说我的事儿吧。”
“洗耳恭听。”
“我叫诺久书,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爹妈叫什么,给我取的什么名字我都已经忘了。”诺久书细细说着自己的事儿,前世的事儿。
家里人重男轻女,被强卖给个老男人,逃离老家。她
看到读书的未来,所以即便是捡垃圾她也没放弃读书,她原本已经触摸到了未来,谁知道最后竟然会被人那么杀死。
刚来这里的时候,封建压迫、女子的困境、社会的落后让她看不到未来,但她还是活下去,破罐子破摔,答应嫁给闻光寒。
但商城的出现让她摸到了一丝希望,那一丝未来的是希望让她看不清现状,冲动想要退婚,最后在诺严氏的谩骂中她才反应过来。
她是一个背负克夫名声的女子,这么一个女子也能牵扯那么多人,能代表整个家族的脸面。
也更深地明白,一个现代思想的女子在封建古代里根本没有想要的自主未来。
她妥协了,而依夏没有,她不是现代女子,但她太过天真,没有认识到这是个没有自由的世界,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就能得到祝福。
她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光明正大卖掉,因两个家族的面子被清除,悄无声息。
诺久书道:“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那牢不可破的禁锢,所以提出了退婚这么一个不计后果的要求。当时我妥协了,但心底其实还是固执地厌恶、抵触,若非你当时提前救过若儿,说不定我还会迁怒你。”
“那现在呢?”闻光寒挑眉问。
诺久书瞥了他一眼,笑道:“可能是从我意识你骨子里也有反骨的时候,我才真正接受这段婚姻。”
“还有。”她定定地看向闻光寒,看向他的眼底,“你太好了,比我们那个世界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好,你尊重我,爱护孩子,孝而不愚孝,有上进心。最重要的是,你有责任心。”
责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其实最重。
现代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担不起来,然而闻光寒担起来了。
“所以,依夏死于自己的自以为是。还有卞云荣,她不是个好人,最后的结果也是凄惨无比,这是她的报应,也是这个世界女子的悲哀。”
“你也很好。”闻光寒突然说,他不太想听那些女子如何。
闻光寒握住诺久书的手,他眼底没什么激烈情感波动,其实诺久书说的是对的,他非是如表面那般温润君子,而是有反骨,本心冷漠的人,唯有一份责任担起来了。
为子、为弟、为友、为夫、为父、为徒……他问心无愧。
没想到就是这让他的小妻子看上了。
也幸好看上了,不然自己这一段不知何时开始疯狂生长的情该寄何处?
他说:“供我和阿嵩读书,孝顺娘亲,教养孩子,施粥义卖,办孤儿所,收留灾民,罗山谷也是你一手促成。用粉条和豆腐干让盛元的人都能吃上肉。更别说盐、良种、纸张这些惠及天下的东西。”
闻光寒突然低下头,悄声在她耳边道:“甚至用一枚天雷,威吓北方,兵不血刃收服北方,救了多少人的命?”
诺久书呆呆地听着他的彩虹屁,半响后才挤出几个字,“我有私心的。”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结果是你帮了天下百姓,救了灾民和兵士,带着咱们家衣食无忧。”
诺久书干脆不接这话,她翻了个身躺下,脑子短路了一瞬间,才继续说:“依夏脑子不好,不怪她。卞云荣人品不好,咎由自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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