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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渺天地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小沙粒,看不清前方的路,亦看不见自己身后的路。只能茫然的看着天空,随即闷然说出一句,“何处才是我的容身所?”
碧儿从那次开始没有来过佛堂,也是,如今她都是准王妃了,怎还会来做伺候人的事。往后,她伺候的人只会是那个人。
取了些米,放在竹簸箕上用水清洗干净,随即将它们倒入锅中,适当的添了些水,便在灶台下生火煮了起来。好在,这厨房每日都会有人来添置东西,什么都不缺。也好在这些事她都能做的来,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董紫枫一人待在房内,他虽看不见了,可他的耳朵却敏锐的很。方才,他的凤儿定是哭了,尽管她极力的在克制,可是那抽噎声还是从她的唇缝间溢出了几丝,悉数飘入了他的耳朵。也是在这一刻,他狠下了心,这一阶段他们所受的苦,日后他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紫枫,喝粥了。”蒋何凤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对着此刻还愣愣出神的董紫枫淡淡的唤了一声。随即,将托盘搁在床边的桌几上,将一碗粥递到了他的手上。
听着动静,董紫枫知道蒋何凤准备离开,一急,那话便脱口而出。“凤儿,你也喝饱点,若是饿着去,你身子会受不了的……”最后的几个字弱的几不可闻,甚至让人错觉的以为他根本没有说。
“恩!”蒋何凤含泪应道,随即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直到奔至房外,她的身子倚在墙上缓缓的跌坐了下去。她的手无力的撑在地上,冰凉冰凉的。那指尖划过青石板的地面,破了几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滴落,竟是那般刺目。
她知道,他和董紫枫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没有一个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子有关系,更何况还是一个帝王。也许,如今他会觉得愧对她,可日后,只要一有争执,这道伤疤定会被无情的揭开。到时,她也许不是心伤,而是心死。
抚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她该去找那个人了,看着自己指尖还来不及干涸的血滴,她寻了一块布,随意的擦了两下,便往凤栖殿走去。
和昨日一样,一个内侍引着他进去,依旧是叩了三下门然后离去。只留下蒋何凤独自一人对着那四扇紧闭的朱门。
其实,她一直很纳闷,为何来到凤栖殿她始终没有遇到无曲皇后。神思还在乱飞之际,手臂便遇到一个力,紧接着她整个身子都跌入一个满是麝香味的怀抱,她趁机多吸了几口。
“你终于来了。”随着关门声,他早已拥着她闪入屋内。
和昨日一样,他依旧让她勾引他,而每次她只要三两下便能撩拨起他的情欲,之后便只能任凭他在她体内驰骋。
一连七日,蒋何凤每日陪他,而他也遵守诺言医治董紫枫的眼疾。
“他的眼睛明日就该是能瞧见了,今日是最后一次,你能否多陪我一会儿。”离尘拥着蒋何凤,轻轻的理着她的发丝。
蒋何凤不曾点头答应,却也不曾开口拒绝,只是木然的躺在他的怀中。
七日了,董紫枫没有再碰过她。她知道,也许他开始闲她身子脏了,毕竟她的身子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不过,她不恨他,这是她欠他的。至于离尘,她也欠他,所以她没有说出那个不字,权当是对他最后的补偿。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她能给的补偿,竟然只是她的身子。那么,她和那些烟花女子有何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她们要的是钱,而她要的不是钱罢了。
她一直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直到屋外三声叩门声响起,她才起身穿衣,随即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去。每次,她走的都很决绝,她从不会回头再看一眼离尘。所以,每次离尘那痛苦的表情她都不曾发现。
照往常般,她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麻木的走回了佛堂。
看着那抹身影,她淡淡的一笑。明日他就可以复明了,也就是意味着他要离开了。
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帮他准备晚餐。她做的无非只是些家常小菜,而她不知为何,近日对那些荤菜愈加反胃,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素斋吃惯了。
“吃饭了。”她将一碗饭递到他手中,随即夹了几块菜放在他的米饭上。
董紫枫端起碗,往嘴里送了几口饭。两人依旧静默不语,七日了,他们甚至快习惯彼此静默着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