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无比兴奋地享受着考试后的完美生活时,在安市下属的松城县,一位少年此刻正背着大半捆树枝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六月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些许毒辣,阳光烘烤着大地,正午时分的田埂上早已没了人影,少年黝黑的脸晒得通红通红,累得呼呼喘着粗气,身上灰白的汗衫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贴在后背上。
他叫赵坚强,今年十四岁,身高一米六五,是松城实验初中初三学生,这次中考考完后,他婉拒了同学的邀约收拾好行李就结束了三年住校生活,回到群山环抱的老家——赵家村。家里现在就妈妈张兰跟他兄妹二人。父亲在他八岁那年的一天蹬着三轮车上县城卖大米被大货车撞没了,至今都没找到肇事车辆,那年妹妹还在妈妈肚子里才八个月。奶奶每日以泪洗面,最终还是承受不了打击加上思念过度,第二年便撒手人寰。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部落在妈妈张兰身上。
张兰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勤劳朴实善良。尚在襁褓之中时就被不知姓名的亲生父母丢在张家村村口池塘边,那个年代在这个贫瘠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多拿一碗米去养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是她那寡居的婆婆可怜她,顶着生活压力把她抱进家当女儿一样养大,后来跟丈夫青梅竹马成了夫妻,村里人都说她是童养媳。结婚后一家人过得虽不宽裕却也很幸福。直到后来命运像开玩笑一样接连的打击她,让曾经爱与人谈笑的她变得沉默寡言,一度精神恍惚。所幸儿子挺争气,小学毕业考上了松城实验初中,整个乡就这么一个考进城里的。这件喜事让几年贫苦交加的日子添了些许希望。
此时张兰刚从地里回来,拔了一上午的杂草,腿在棉花林里蹲得酸痛酸痛的,整个人也像从水里游上来的一样从头到脚被汗水湿透了。她口干舌燥,前脚进屋后脚直奔厨房,从水缸舀了一大瓢水就咕嘟咕嘟喝起来。女儿婷婷在门口探着头说:“妈妈,桌子上面有一壶凉开水。”“知道了,你记住不要自己动开水瓶啊!”张兰一边叮嘱着女儿,一边顺手系上围裙准备做午饭。她早上出门前凉了一壶水,现在舍不得喝了因为儿子一会回来肯定口渴。
洗米,淘米,再下锅。她往灶台里添着柴火,眼睛透过玻璃窗时不时地望向不远处的山脚,期盼能早点看到儿子的身影,好像隔一会儿不看一下,他就不会出现了一样。
“哥哥!哥哥!”过了一会,只听婷婷在外面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妈妈,哥哥回来了!”“知道了”张兰表面若无其事地应着,眼里却是漾起一丝笑意,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经历了丈夫跟婆婆的事后,安全感在张兰心里已经消失殆尽,她害怕等待的过程,特别是害怕听到一切不好的消息。哪怕是别人家的坏消息都能让她全身发抖。所以她宁愿倔强地用眼睛去看用手去触摸,也不愿意干等着谁告诉她什么。
丢下烧火棍,张兰就赶忙跑过去提起儿子背上的树枝放到地上,皱着眉头喃喃低语:“家里柴火还够烧,以后莫要一个人去山上砍柴了。”对儿子,她永远是轻声细语,永远听从,看起来甚至像有点怕——怕失去他。
“没事妈妈,暑假没有作业,当作体育活动”赵坚强抹了一把汗水,妹妹捧着水壶就过来了:“哥哥这里有一壶凉开水”赵坚强连忙接过来,一口气就喝光了。他把空水壶递给妹妹,然后手在后腰带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束花来:“婷婷,看这是什么?”“哇!野兰花,好好看呀好香啊”婷婷拿着兰花手舞足蹈起来。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他满是汗水的脸也乐开了花。
不大一会饭就做好了,妈妈炒了一碗青菜一盘小干鱼,还有一个丝瓜蛋汤。三碗饭端上桌,赵坚强捧起饭碗看了看其他两碗,明显感觉自己的这碗饭隆起些,筷子一撬起就看见碗底卧着一个煎好的蛋。妹妹神神秘秘地朝他笑了笑,吐了吐舌头就低头吃饭了。
他夹起煎蛋,用筷子分成三份,自己留一份另外两份分别夹给妈妈和妹妹。妈妈也没有说话,把自己碗里那份又夹回儿子碗里,接着用勺子在丝瓜汤里挑出一勺蛋花就往妹妹碗里放,只见妹妹连忙把自己的碗推过来接着,然后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把那三分之一的煎蛋也夹回哥哥碗里:“哥哥我不喜欢吃这个油炸鸡蛋,我喜欢吃蛋花!”然后美滋滋地扒拉一大口蛋花饭到嘴里,一边吃一边朝他笑着,眼睛像月牙儿一样美丽可爱。
赵坚强“哦”了一声,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吃了起来。他知道懂事的妹妹一定是听了妈妈的话:“婷婷,一会妈妈煎一个蛋给哥哥吃,哥哥太瘦要长个子知道吗?”“知道了妈妈,哥哥快快长大因为是家里的柱子”。赵坚强想着想着,快速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他知道此刻如果不让嘴巴夸张地动起来,自己会控制不住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嘴唇,他不能让妈妈看到了难过,一定不能!
也不知从哪个年代开始,有一句俗语流传至今,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形容极其贫苦的家庭特别贴切。因为穷所以不会争宠,妈妈为糊口已费尽力气没有多少时间来宠溺他们;也因为穷不会争抢,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要过年才能买,零食玩具那是别人家孩子常有的东西,因为他们没有,所以没得争。不用争的日子,才会一心为家为亲人,又怎么可能不懂事呢。
婷婷才六岁的孩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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