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假不正经,也不知道那个急红了眼又不能离开曲州去救李承平的人是谁。
李承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个大傻子。
眼看这戏是演不下去了。骗李承怿已经够了,骗薛焕她有点良心不安,就一五一十把情况说清楚了。看到李承怿尴尬的样子,心里笑的可欢了。
戏精自有天收,他堂堂太子殿下,不能和她计较。
三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战报又接着传来。
“报!红羽信!”
通传送上的一封加急军报,李承怿看了良久,缓缓放下军报,对他们正色道:“要报仇,恐怕没机会了。”
李承怿一脸高深莫测,在等着他们两个开口。
但他们两个环着手,静静地等着李承怿。结果大眼瞪小眼,愣是没人开口。
李承怿就是这毛病就是当太子惯的,喜欢吊人胃口,当有人一副此话怎讲的恳切语气问他,他也不会如实招来,还要继续卖关子。
李承平问道:“焕哥,你不是和老将军守曲州吗,怎么突破包围来涂州了?”
薛焕道:“太子殿下派兵支援曲州,里外夹击破了曲州的包围,现在东路军撤了两面,曲州守备足矣,我便增援涂州。”
李承平可是足足拖住了景韬九天,九天,足够南桓重新洗牌了。
“景韬虎视眈眈,你居然不增强守备,反而引涂州的兵的去救曲州?”李承平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承怿:“此计虽妙,但你不怕我守不住良邑,两州尽失?”
李承怿含着笑看着她:“你是我下的最好的一步棋。”
李承怿突然这么夸她,她觉得有点慌。而且当时她是抱着必死之心前去的,差不多算遗言,现在让她想起自己说了这么羞耻的话,有点急火攻心。
“集安,你还好意思说呢,承平是你捡来的假妹妹吧!”薛焕对李承怿怒道。
“棋已落盘,物尽其用。要是承平真的出事了,我一定会让景韬陪葬。”李承怿的眼里闪过杀意,接着又笑得如沐春风:“不过呢,承平没事,我也要——”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正色道:“红标信上写,北列皇帝驾崩了。”
薛焕一脸不解:“那又如何?”
李承平却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突然惊笑,对李承怿说:“天助大桓,现在涂州曲州之困将解,我们马上可以全面反击!”
薛焕单是领兵打仗,自是不解其中缘由。军事为政治服务,景韬不仅仅是西路军主帅,更是北列皇帝近年来最属意的继承人,先攻下瓶底关重创南桓,撕开了边境,然后不战而屈人之兵拿下宿关,不管他能不能完成老皇帝收服南桓的心愿,回京也能名正言顺代替景熙入主东宫。
但在这个连连得胜的情况下,皇帝居然突然驾崩,这样一来皇位直接传给了太子,景韬一下子从众星捧月变成了烫手山芋,朝中本来支持他的人要么会临阵倒戈,要么被太子处理干净。
这对南桓来说,是个天降的好事,最棘手的对手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能继续攻打南桓吗?
“是多久前驾崩的?”李承平问道。
李承怿答:“已是十五日前。”
承平说:“太久了,定是有人封锁了消息,恐怕景韬也才刚刚知道。看来北列的太子已经搽干净刀等他回去了。”
呵,在外面为国征战沙场,却要被自己的亲人在背后捅刀。
薛焕道:“我突然明白了!难怪他要袭击中安郡,说不定他的粮草物资已经被切断。我们现在就进攻良邑,一鼓作气夺回失地!”
李承怿说:“不必了,良邑南门无法守,景韬会自己还给我们的。”
薛焕疑道:“这是为何?”
该死,中了卖关子怪的招,薛焕连忙捂嘴。
李承平噗的一声笑了,回他:“父皇驾崩,皇子自是要回去守丧的。”
薛焕又是不解:“就算是皇帝老子死了,这到嘴的肥肉也断不能白白放了。”
李承怿说:“可是在新皇眼里,是一两个他国的城邑重要,还是他的江山重要?景韬交出指挥权,回京奔丧则说明他忠于新皇,可他如果继续作战,便是带头蔑视新皇的权威,抑或者直接带兵篡夺皇位呢?”
薛焕沉思了一会儿,景韬手握北列三分之一的兵权,能乖乖的为人臣子吗?
薛焕问道:“那他到底会不会造反?”
“或许,全天下的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李承怿一边说一边走出大门,他的身姿挺拔,逆着冬日暖阳炫美的光晕。
国不当绝,他的身上压着南桓近两百年的气运。
他不仅要收拾好旧山河,还要在乱世之中给百姓谋得一盛世。
这场战争,南桓必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