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
景韬不理他,景诺只能默默在刘军师的帐里拍马屁。
“军师,您说过,这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我三哥算不算个战神?他好像从来没输过吧。”
“当然,”刘军师举起茶杯,轻轻笑了“不算。”
景诺:“为什么啊?”
“四皇子只记得了前面一句,可后头还有一句‘五行五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长短,月有死生。’”刘然说道:“战神之路,非大智大勇,大吉大利之人,都走不上。大将军还走不到终点。”
“你们怎么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景诺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侮辱了。
“难道是因为,三哥还是太过仁慈?杀人放火他干的也不少,怎么就想放过这个甘乐呢,”景诺暗叫不妙,该不会是起了怜香惜玉之情:“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刘军师淡淡说道。
“这怎么行,我得去阻止他!”景诺“噌”的站起来。
刘军师捂着嘴笑,四皇子也太可爱了,接着清了清嗓子,拉住了他:“不是这个啊,他走不到终点,恰恰是因为他没输过。”
“三哥才不会输。”景诺坐下来冷静了一会儿,又突然蹦跶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我还是觉得三哥喜欢她!明天我得亲自去拿人。”
唉,朽木不可雕也,刘军师轻轻叹气。
第六日清晨,景诺带领北列军队列队等候入城,囚车已经在城门下等候,自上而下无不得意洋洋。
未见城门大开,却从城墙上放下来林焕新的尸体。
诈降?!
景诺大喊一声:“后撤!”
瞬间,箭如雨下。
甘乐站在城墙一角冷笑,看着景诺一边挡着弓箭一边撤退。
她走至城门楼上,大声对城楼下的北列军队道:“尔等宵小,莫要再让我大桓骗了!士当死国,绝不降敌!告诉景韬,他还不配得到我的人头。”
景诺不可置信的盯着甘乐,好一个英姿飒爽,哪里是俘虏的样子!
直到北列退出弓弩的射程范围,一个侍卫问道:“四皇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景诺又气又急,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女人?
景诺道:“按兵不动,先请示大将军吧。”
早在北列开始攻城前,甘乐就感觉林焕新有古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将妻儿送去涂州,反而大义凛然的说了一番同生共死的话。接着他的一个下属——在城墙上拿剑指着她的那位,将林焕新曲通北列的行径告发了,于是她让黑狗一直偷偷监视着林焕新。
林焕新从不指挥战斗,装模作样的调配物资,实际上是在暗暗转移粮草,他正是用粮草物质和景韬达成了协议。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景韬熟知兵法,一定会打林焕新这张牌。
只不过釜底抽薪遇上将计就计,能在景韬这里占到这一点点小便宜,还是要多亏自己在上上辈子训练出来的精湛演技。
石敦知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捂着身上的伤嗷嗷的叫。
“骗谁呢,就你挨的那几下还没军棍重。”刘津又可命拧了他一把。
“嘿嘿,那剑刺的这么浅,俺当时就明白了,统领肯定又在唱戏。”
“我就是看中了你演技精湛,才留你在城墙上表演。”甘乐又说:“下次不能撕劝降书,万一有用呢。”
甘乐要是看见了景韬的劝降书里写了什么,就不会这样想了。他又不是真劝降,不可一世的贵公子写起给女孩子的信件来,有什么正经的呢?
还是谢谢这位败类替良邑多拖了一天,让他们多了次喘息的机会。
北列大帐中,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承受主将的怒火。
所有人都觉得景韬用兵如神,谁料到一个毫无优势的甘乐能反摆他一道。
这个女人在城门上装的还真像啊!林焕新这个狗东西,难道开战前的贿赂求和就已经是在演了吗?在这个紧要关头,偏偏军需物资和粮草却迟迟未到。那个兵部侍郎的脑袋怕是不要了。
啧,要不是为了节省军耗,快点得到良邑的物资,谁会去劝降!白白耽误了攻城的计划。
甘乐,你真的惹到我了!
他想起甘乐得意的样子——不配得到她的人头?景韬猛灌了一大口酒,强按住自己的怒气,缓缓开了口:“甘乐的尸首,我要悬挂城门示众!”
两军交战,一般不会杀对方的高级将领,就算是对方想战死沙场,也要尽量留对方性命。
北列刚刚在瓶底关坑杀了五万不肯投降的士兵,如果又要扑杀南桓的将领,恐怕......
北列意识到被耍之后就立刻开始猛攻。良邑的弓箭已经不足,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武器轻虹弩就快要没用了,无论甘乐还有什么计策,都不可能再翻身。
骁毅营不擅攻城,但是把住了南城门,南桓要撤退必定要付出惨重的牺牲。
他参军七年,什么勇猛善战和阴险狡诈的对手没见识过。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低估女人。
认为甘乐难以服众,极可能被背叛;认为她优柔寡断,会贻误战机;认为她贪生怕死,绝对撑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城门楼上那个窈窕身影竟让他心生怜惜。
他本以为用策反这样的计谋就可以轻易得到她了,可是她就像手中抓住的鱼,轻轻摆尾又可以溜走。
连日的阴雪天气将近结束,暖意终于席卷了大地,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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