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姜被红爷这么一说,脸上更是没面子,当即扬起鞭子当街抽打桐杉,还一边破口大骂着:“你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去不去了?老子要卖了还要你同意?告诉你,今天老子非要把你送到窑子里去好好伺候那些苦力去!”
桐杉挨不住一下接一下的抽打,狼狈的在地上打滚,却没人赶上来阻拦,而牙人姜犹觉得不解气,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住手!”
牙人姜即将落下的右手被强有力的抓住,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不知是谁拦截了自己,就更是怒火上头,当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到老子教训这个小杂种吗?再拦着小心老子……”不等他说完,在他回头的瞬间,他肥大的身躯竟被一拳狠狠打翻在地,一时间四周大街上的人一看这番动静都围了过来瞧热闹。
一下子被打蒙的牙人姜缓了半刻,这才看清了眼前瘦高的男子,从衣着看来应该不是羌兰国人,于是他便大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我的地盘上也敢如此撒野?”说着他便要起身发作。
而那男子当即对着他的心口又是狠狠一脚,他再次翻倒在地,咳出一大口血来说不出话,只是狠狠地瞪着男子。
这时,瘦高男子身后走出来一名少年,嫌恶的看着地上歪着的牙人姜:“为人狠毒,嘴里还这般不干不净,当真是恶心。”
说罢他便转眼看向一旁被打的浑身是血痕的桐杉,而桐杉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太了眼,透过蓬乱油腻的发丝间隙看向那名少年,却只是一眼,便迷了桐杉的眼,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着绣暗纹月白锦袍,身姿英挺,乌黑光亮的头发一丝不苟的以白玉束发冠高束,剑眉星目,虽然看起来是与自己一般十多岁的年纪,眸中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坚毅与成熟。许多年后桐杉都记得那个午后,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闪着微光,那样的温暖,却也让她望而却步。
“你还好吗?”少年开了口,微微蹲下了身子,将手伸向桐杉。
桐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拉住他,可少年腰间的玉佩叮当碰响的声音仿佛将她从迷离带回了现实,她收回了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她多怕浑身尘土的自己弄脏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和一尘不染的锦袍。
可少年却没有收回手的样子,看桐杉无动于衷以为她是没有力气伸手,于是索性上前一步,扶起了她,完不介意她身上的泥土和血渍沾在自己身上。
“她受伤了,我们去医馆。”少年对之前对牙人姜动手的瘦高男子道。
“是,少爷。”男子紧随其后。
“哎,喂,你们怎么能带走我的人?!”牙人姜对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大喊,然而他们真的停下时,牙人姜突然身子又是一抖,担心那男子会再次教训自己。
少年向男子使了个眼,男子即会意走向牙人姜,牙人姜看着男子向自己走来,不禁向后退缩,不想男子最后是掏出了一个钱袋扔在了牙人姜手边,“这些应该足够了。”说罢,回身跟上了少年。
牙人姜掂了掂钱袋后立即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金瓜子,何止买下一个铜杉,哪怕买下他和其他集市上所有牙人的奴隶都已绰绰有余,牙人姜揣好钱袋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医馆里,桐杉默默的低着头任大夫为她上药包扎,耳朵却留心着在旁边坐着的少年的一举一动。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开了口。
“桐杉。”她的声音细弱如蝇。
少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这时,之前的瘦高男子从外面走进来,“少爷。”
“怎么?”
“宫里来信,似是出了什么事,传侯爷即刻回去,咱们马上便要动身了。”
“好,那咱们这便回去。”少年点点头,起身的时候看向桐杉道:“医馆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你且好好在这里治伤休养便是。“说罢掏出一个宝锦袋递给她,”这些你拿去用,去哪里学个什么本事,好好养活自己。“
“谢谢,可你已经帮了我太多,这钱我不能要……“
见她不收,少年微笑,将锦袋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我还有事,要快些走了。保重。“
“请问你……“却不等桐杉接下来的话问出口,少年和男子已经匆匆离开了医馆。
后来桐杉打听到,最近有熙昭的使者高官出使羌兰议事,来的是熙昭的光武侯府玄家,而救了她的那名少年应该就是光武侯之子,玄韶。
“玄韶,玄韶……“桐杉在心里默念着,想起了那个如同天神般的身影,而她长久绝望枯萎的心突然开始复苏。
几日后的清晨,桐杉来到了悦轩阁叩响了大门,里面开门的仆人见到她甚至没有回去通报,直接带她走了进去。
“你来了。“当日想要买下桐杉的男子正坐在庭院中品茶,看到桐杉,目中一丝惊讶,“我说过,你一定会来找我。“
“你是谁?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当我看到你的眼神的那一刻,我便确定你定会助我成事,因为……你眼神中那股绝望、厌世和仇恨,跟当初的我一模一样,我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目标或者**,就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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