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见南希哭成个泪人,那压抑之中,带着破土而出的希望。
虽是在哭,可眼眸里却含了笑。
廖氏蓦地想到了一个词,疯病。
吓得她肝胆俱碎,扑通重重跪在南希面前,握住南希不似以往冰冷的手,焦急轻唤一声,“姑娘……”
“奶娘,我没事,没事!”南希笑着摇头,怕廖氏不信,闪烁着泪光补了一句,“我只是欢喜!”
真的是欢喜。
把廖氏扶起来坐在边上,“奶娘,朝阳姐姐她和离了!”
“……”
廖氏闻言一怔。
朝阳县主和离了?
忽地醍醐灌顶,“姑娘,您……”
南希重重点头。
“奶娘,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的,是侯府对不住我,我不要他们任何赔偿,我只要和离!”南希说的斩钉截铁。
她本就是一个坚韧的姑娘。
从小跟南家哥哥们一起读书、认字,她的眼界不单单只在闺房,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运筹帷幄,筹谋算计。
廖氏点头。
抬手给南希擦拭眼泪,“莫哭了,咱们慢慢筹谋!”
“嗯!”南希笑着颔首。
她要早早离开这个坟墓一般,没有欢乐,没有人情味的侯府。
兴许是想明白,南希瞧着便精神了许多。
丫鬟们不知道南希和廖氏在屋子里说了什么,但南希变的积极起来。
甚至拿了棍子将院中那株寒梅敲了个光秃,站在梅树下,南希轻轻笑出声。
“来人!”南希娇呵。
回眸看着立在屋檐下的四个大丫鬟,一双眸子清澈至极。
“画眉,你去一趟侯夫人那边,说我要出府一趟!”南希声音轻轻。
画眉却听的背脊一抽,不自觉便站直了身子,“夫人,您,您……”
“我要去找世子爷,你便这么与侯夫人说吧!”南希说着,丢了棍子。
迈步娉婷悠然的进了屋子。
她想,就算去了东二胡同,与贺允笙面对面,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论跟她回来了。
且她也没打算见贺允笙,只不过是做一场戏罢。
画眉犹豫。
翠鸟催促一声,“你快去呀,愣着做什么?!”
画眉才如梦初醒,连忙出了小院往侯夫人那边而去。
“什么?”侯夫人听到禀报,有些吃惊,“你说她要出府寻允笙去?”
寻允笙做什么?
难道三年都没瞧上她,如今还能看上她不成!
“姑姑,您就让她去呗,去了也未必能见到表哥!”桂依琳轻声。
在她眼里,南希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
“只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出门寻允笙去,莫非她察觉到了?”侯夫人蹙眉。
若是察觉到……
“应该不会,那药她天天喝,想来是收到了朝阳县主的书信,有所感触,她才想着去试一试!”
桂依琳压根没把南希放在眼里。
一个商户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嫁入侯府,看她不受待见三年都不敢吭一声。
胆小怯弱,又没依靠,能掀起什么风浪。
“姑姑,您让她去!”桂依琳说着,在侯夫人耳边低语道,“最好是经常出去,如今落雪路滑,马车也容易出事故……”
侯夫人看了侄女一眼,微微颔首。
桂依琳才出了屋子,看着等候在屋檐下的画眉,“姑姑允了,回话去吧!”
画眉闻言抬眸,极快的看了桂依琳一眼,福身行礼后离开。
既然得了侯夫人允许,南希立即整装出门,大红色的斗篷遮住了巧丽妩媚的脸,让人只看见一个侧影,和那一圈白白的皮毛。
“那是世子妃么?”
“是呢吧,没瞧见她身边跟着的丫鬟么!”
“世子妃长什么样子!”
“常年病着的人,能好看到哪里去?”
想想也是哦。
常年病着的人,能好看到哪里去呢?
出了侯府。
南希坐在马车上,深深吸了口气。
从那侯府出来,似乎连空气都好闻了许多。
“夫人?”翠鸟轻唤。
南希微微摇头,又淡淡扫了画眉一眼。
她不知道,从得知她出门开始,凤秉御也快速着手安排了一番,快速骑马出门。
去东二胡同有些路,南希挺直了腰杆。
街道上,贺允笙刚从书铺出来,就看见一辆马车过来,也是恰巧南希掀开马车厚厚的窗帘子。
贺允笙看见了南希。
南希自然也看见了贺允笙。
只是两人都不识得对方,并不知道他们差点就成了此生相依,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人生最亲密的人。
贺允笙眸中有着惊艳。
南希觉得此人冒失,不悦的落下了帘子。
“冬宝,快些!”南希沉声。
“是,夫人!”冬宝应了一声,将马车赶的更快一些。
贺允笙迈了几步,脑子里挥散不去那清丽无双的容颜,又听着下人喊她夫人。
才惊觉她已然为人妇。
“可惜……”贺允笙轻轻呢喃出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惜什么?
摇头失笑,去买兰芝爱吃的糕点。
马车在东二胡同停下,冬宝、画眉去敲门,很快一个婆子开了门。
“你们寻谁?”
“请问安平侯府世子爷在么?”画眉问。
老婆子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眉头微蹙,“我家公子不在,请问你们是?”
画眉没有多言,走到马车边,低声回禀,“夫人,世子爷不在!”
“那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吧!”南希清清淡淡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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