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巷子口,南希掀开帘子一角,看着对面的茶楼大门口,这么半天了,也没一个女子进去。
南希叹息一声,轻轻的落下了厚厚的帘子。
“冬宝,你去帮我买一壶茶来,要顶顶好的!”南希轻声吩咐。
就算不能进茶楼去,她还是想喝上一口。
看看这繁华京城的茶汤,是否比江南的更好喝。
冬宝应声便去了。
南希在马车里等着,却不知茶楼上,凤秉御推开窗户一角,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乘坐的马车。
他不敢出声,不敢贸然上前,连看她都只能偷偷摸摸,就怕上前去,冲撞、唐突了她。
给她带来一丝一毫不好的流言蜚语。
他们隔的很近,一个低眸、一个抬眸就能瞧见对方,可就这一扇窗、一条街、一个马车壁的距离,却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近在咫尺,偏生不可触及。
冬宝很快买了茶回来,一壶茶,一个茶杯,翠鸟快速接了,给南希倒了一杯。
南希双手捧着茶杯,手微微发抖,闭上眸子轻轻的嗅了嗅,纤长的睫毛上,很快就染上了薄雾。
茶汤很香。
南希轻轻的抿了一口。
入口全是苦涩。
不似江南的茶,碧绿的茶汤,回味甘甜。
轻轻的咬了咬唇,睫毛轻颤,几乎用尽全力才不让眼泪落下,南希再不想喝第二口。
轻轻的把茶杯递给翠鸟,身子懒懒的靠在大迎枕上,幽幽轻声,“回吧!”
身子微侧,脸贴在大迎枕上,轻轻的蹭了蹭。
她想家了。
想阿爹、想阿娘,想祖父、祖母。
想江南的一切。
也不知道闺院里花圃中,她种下的花儿是否还顽强活着。三年里,是否有人如她一半认真打理,夏天怕晒着,冬天怕冻着。
一颗心恨不得揉碎了来照顾它们。
鼻子一酸,轻轻的抽噎了一下。
“夫人?”翠鸟轻唤。
“我没哭!”南希说着,把脸埋在迎枕中。
咬住红唇,小手在软塌上捶打了几下,多少委屈心酸苦楚,哭不得、闹不得、说不得,只能在口中嚼碎,不管多苦都得咽下去。
翠鸟瞧着心疼的紧,扫了一眼画眉,见她搅着手里的帕子,也不出言安慰,翠鸟觉得画眉真真没良心,天底下最可恶的白眼狼非她莫属了!
等马车回到安平侯府,南希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唯有眼角的红,昭示着她曾哭过。
把披风系好,帽子戴上,才慢慢的下了马车。
娉婷优雅的进了安平侯府。
贺允谦刚从外面回来,就瞧见了南希进侯府。
很奇怪那个女子是谁?
长久浸在红粉之中,倒是一眼就看出来,那女子身段极极好,说不出的风情。
“五少爷回来了!”门房立即上前,狗腿的很。
谁叫贺允谦虽是庶子,可早早就得了两个铺子,如今已然成了八个铺子,据说赚的盆满钵满。
贺允谦丢了个银角子过去,漫不经心问了句,“刚刚进去的人是谁?”
“世子妃呀!”
世子妃,大嫂?
贺允谦砸吧砸吧了嘴,好一会才笑了出来。
他那傻大哥真是眼瞎,风情妩媚的夫人搁在家里不管不问,倒是一心扑在那扫把星寡妇身上。
呵……
贺允谦笑着,去了自己姨娘处,把从外面买的糕点给送过去。
南希当夜就发了热,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歪在廖氏怀里,轻轻的喊着,“奶娘,我想回家,我想阿爹、阿娘,我想回家……”凄凄戚戚,眼角通红,娇小的身子因为哭泣,轻轻发颤,真真可怜极了。
廖氏听的心如刀绞,这是她一口一口奶大的姑娘,恨不得替了她去。
屋子里四个大丫鬟心思各异,却都隐藏的极好。
躲在暗处的凤秉御手用力握拳。
贺允笙……
本王定将你剁碎了喂狗!
在天亮时分,凤秉御回到了镇南王府。
“凤城!”声音低沉,怒气滚滚,灼的伺候的人大气不敢出。
一个个恨不得缩在角落。
“属下在!”
“本王要知道,安平侯府都有哪些人!”凤秉御说着,利眸扫了一眼凤城。
心里也在想着,要怎么让南希脱离苦海,然后投入他的怀抱。
此生与他恩爱到白首。
等到天色大亮,大夫过来给南希把脉,开药,一碗药哄着喂下去,南希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通红的小脸,慢慢变的惨白,贴在粉色的枕巾上,格外娇弱惹人怜惜。
而这个时候,安平侯府都有些什么人,凤城已经写在宣纸上,送到凤秉御面前。
凤秉御看着宣纸上的名字,手指轻轻的落在一个人名上面,“本王要见他!”
安平侯府唯一的庶子贺允谦!
南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晌午,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浑身虚软。
心口闷的难受,去开了窗户。
一阵冷风吹来,南希打了个冷颤,浑身都抖了抖,脑子也清醒了些许,才好受些。
看着那满天飞雪,南希眨了眨眼睛,眸子里似有千般情绪,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慢慢垂下眼睑,抬手关了窗户,回到床边坐下,才唤了一声,“来人!”
画眉、喜鹊、翠鸟、杜鹃快速进来,扶着南希去净房梳洗。
“夫人可好受些了?”翠鸟问。
南希点点头。
有气无力的歪在靠枕上,看着四个丫鬟,“你们都别忙了,过来我有话说!”
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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