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胆怯的又说了句,“怡红楼那边来人说,九爷没了,五爷得到消息,已经赶了过去!”
建安侯确定了消息后,只觉得身子发寒,抬手指着下人,又颓丧的落下。
“你,你……”
这一定不是真的。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建安侯便是如此。
他极其疼爱这个聪慧的幺儿,又是发妻为他生的嫡子,更是疼宠呵护,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昨日还喜笑颜开在他跟前瞎胡闹的儿子,竟,竟死了!
愤怒的他一下子掀翻了洗脸架上的铜盆。
丫鬟们吓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衣裳!”沉沉吩咐。
面沉如冰,浑身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丫鬟惊魂未定,畏缩着无人上前。
建安侯瞧着更是怒不可恕,一脚踢翻了一个,自己拿了衣裳套上,“这院子的人都拖出去卖了!”
这个都,包括昨夜伺候了他半宿的爱妾芜娘
“侯爷!”芜娘大惊失色叫出声。
顾不得衣裳不整滚下床,连滚带爬追出屋子,哀泣低唤,“侯爷!”
早已泪流满面。
昨夜还温存缠绵,一口一个心肝宝贝,这才转眼,竟要卖了她。
寒风簌簌,也比不了心中凄苦。
原以为好不容易有个名分,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随意可卖的妾。
尖叫一声,“侯爷……”
建安侯闻声停下脚步,便看见那妇人快速起身,一头撞向柱子,又狠又快,决绝又悲壮。
霎时间头破血流,身子软软的瘫软下去。
建安侯冷眼瞧着,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到底有几分怜惜在,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返身走回,蹲下身将人扶起抱在怀里,“何苦……”
“妾身伺候侯爷一场,不求荣华富贵,只愿能常伴侯爷左右,若侯爷厌了妾身,将妾身送去家庙,不要卖了妾身可好?妾身心眼很小,不愿伺候侯爷之外的任何男人,那样子比杀了妾身,还让妾身难受!”
眼泪落个不停,额头上血流不止,当真招人怜惜,让人忍不住心软。
建安侯抬手轻轻给她擦了擦脸,压低了声道,“不卖芜娘!”
“丫鬟们呢?”芜娘问,楚楚可怜,招人疼惜。
“都不卖了,你好生养着,等过些日子,爷再来看你!”
芜娘立即乖巧点头。
建安侯让丫鬟过来,把芜娘放在丫鬟怀里,起身朝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回眸看着芜娘,只见她羸弱万分,我见犹怜,那一双怯生生的眸子含情,都是他,也只有他。
建安侯面容微微动了动,转身迈步走去。
待他走远,小丫鬟才忐忑唤出声,“姨娘!”
“扶我进去!”芜娘轻声。
仿若浑身力气都被抽干,身子软绵,两腿颤颤。
“姨娘,可要请大夫?”丫鬟问。
“不!”芜娘靠在床头,“你给我包扎一下便好!”
若真是谢九死了,请大夫就是自寻死路。
她也得为自己打算才是。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希望肚子争气一些,这次府中生乱,应当没人会记得给她送避子汤过来,若是能够怀上个孩子,不拘男孩、女孩,只要生下来,她在这侯府之中,也算是有了依靠。
建安侯才到大堂,世子谢逸哲快速走来,眼眶通红,“爹,儿子刚刚得到消息,九弟……!”话还未尽,已然哽咽。
肩膀垂下,浑身上下都是悲伤。
建安侯看着这个大儿子,心中同样难受,“老五已经过去了,但我不放心,你立即带人过去看看,兴许只是弄错了!”
多少还抱有希望。
“是!”
谢逸哲应声,立即带人出府。
长安街上,一匹马跑得飞快,昭示着马背上的人十分着急。
行人快速避让。
眼看他离怡红楼越来越近,似有什么破风而来,发出清脆的一声,然后便有什么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亮晶晶的还带了点红。
有血从他脖子上喷射而出。
他吃疼,压根还未明白自己怎么了?就从马背上栽倒地上,抽搐了几下。
瞪大眼睛看着天空。
雪很大很大,一片片落在他脸上。冰冷刺骨,绝望袭击了他整个人。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啊……”
行人后知后觉尖叫出声,然后快速躲开去,就怕惹上了麻烦。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那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眸子微微眯了眯,快速离去。
“五弟!”谢逸哲焦灼高呼。
从马上跳下来,奔至他身边,见他脖子上的衣领都被血浸透,抖着手轻轻的拨开,去探脖脉。
心沉到谷底。
没救了,喉管已经被割断,又准又狠,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谢五看着自己的大哥。
和别家嫡庶争斗不同,大哥待他们这些个庶出弟弟却是极好。
带着他们读书练武,让他们一个个都有自力更生的本事,走出去人人都喊一声爷。
“大哥!”无声轻唤。
眸子里都是祈求。
“你放心,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也会照顾好你姨娘!”谢逸哲连忙出声。
谢五轻轻咧嘴,血从口中溢出,沿着嘴角流下。
张了张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五弟!”谢逸哲抱着谢五尸体摇晃了几下,眼眶通红,“五弟……”
“世子爷,人死不能复生,让人送五爷回侯府吧,九爷还等着您!”
谢逸哲闻言抬眸,微微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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