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宝驾驶马车撒丫子便跑,那速度之快,让人侧目,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一般。
马车内,南希浑身发抖,遍体是汗,牙齿打颤,浑身虚软窝在廖氏怀里,一声发不出,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
廖氏心痛极了,抱紧南希,给她顺着背,“莫怕、莫怕,小十莫怕,有奶娘在,有你阿兄在!”
南希怎么可能不怕,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二十载,一朝反叛,竟是如此惊天动地。
三年的委屈、不甘、屈辱,她在侯府门口全部抖出来。
算是与安平侯府撕破脸。
但她不后悔,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如此选择。
他们不让她活的自在,处处践踏她的尊严,她何苦为他们保全脸面。
“夫人,您不该……”画眉犹豫着开口,想着劝南希几句。
廖氏气怒,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你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双眸狠狠瞪着画眉,恨不得撕碎了她一般。
画眉捂脸,面上火辣辣的疼,气红了眼,想朝南希哭诉,翠鸟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不给她出声的机会,画眉挣扎,可翠鸟立即大的惊人,根本动弹不得,呜呜呜咽出声。
南希只淡淡冷冷的看着她,眸中含泪,却再没了以往的疼爱怜惜,看了翠鸟一眼。
翠鸟松手,狠狠掐了画眉几下,怒斥道,“你自己干的蠢事,还有脸在这里哭,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就你顶顶聪明,吃里扒外的东西,夫人饶不了你!”
画眉顿时惊慌失措,浑身都抖起来。
“我,我,我……”眼泪落个不停。
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散,快的她抓都抓不住。
南希再不看她,只窝在廖氏怀里,软软绵绵,无力轻喘。
安平侯府
侯夫人得知南希出府,已然吓白了脸,又得知她在门口跪下说的话,更是急的晕厥过去。
“夫人!”
“姑姑……”
一时间,主院乱了套。
消息传到贺允笙的清竹轩,他得到的消息是南希还未出府,气的他立即起身,怒气滔天闯入南希住的院子,想着一定要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何为夫纲。
几个粗使婆子、丫鬟慌乱尖叫,缩在角落抱团瑟瑟发抖,一副贺允笙要吃人的模样。
贺允笙更是气急大呼,“南氏,你出来!”
无人应答。
愤怒迈步上前,一把扯下了厚帘,一股子怡人香气扑面而来,淡雅脱俗,说不出的沁人心脾。
贺允笙怒火顿时降了三分。
“南氏!”他喝了一声。
却无人出来迎。
他以为南氏定是害怕,躲了起来。
毕竟商人女子,见识浅薄,想来胆子也小,“南氏你莫躲着,出来我与你好生说,绝不对你动手!”
只是屋子静悄悄,依旧无人回应。
贺允笙顿感不妙,快速进屋子去找了一圈,果真没人。
顿时又觉得商户女,好生没教养,竟一点不顾侯府颜面,迈步要出屋子的时候,鬼使神差朝墙壁上看了一眼,墙壁上空空荡荡,显得十分清廖,倒是书桌上有一副画到一半的画作,他嗤笑。
商户女子,装什么高雅,他倒是要看看,能画成什么样子,
迈步过去,只一眼,贺允笙便僵住了身子。
这,这……
双眸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伸手入触作,宣纸上,墨迹未干,很明显是才画没多久,看行笔风流,几乎一笔落下,已然成画。
这些都不是重点,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这分明是南山居士的笔锋。
“……”
贺允笙不敢相信。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的。
忽地想到那株光秃秃的梅树,贺允笙脚步踉跄出了屋子,心里默默数着窗户站定,若梅树上还有梅花,便与那赏梅图上老梅树一模一样。
“不!”
贺允笙还是不信。
再次进了屋子,开始翻找。
好的画作南希都已送走,但瓷缸里还有些废稿,贺允笙抖着手打开,一幅幅,上面不曾落款,但这是南山居士的画作不假。
他认得出来。
南山居士,南氏?
“不!”贺允笙痛苦低吼。
不,不能。
怎么能是南氏,若是南氏,他,他……
要怎么办?
她一定伤心极了。
贺允笙起身走出屋子,看着那抱团发抖的丫鬟、婆子,沉声问,“世子妃是不是会作画?”
无人回答。
贺允笙随手一指,“你来说!”
被点到的小丫鬟颤抖着出声,“是,夫人确实会作画,还画的很好!”
“然后呢?”贺允笙努力稳住自己问。
才压制住不立即策马追出去。
南氏,竟是南山居士,他最最崇慕的人,竟是他的妻子。
真是,真是……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然后送出府给荣大爷,荣大爷去卖掉!”
荣大爷,荣坤?
贺允笙忽地瞪大眼眸,“……”
难怪了,难怪了。
他捧着银子去买画,从来都买不到。
不是去迟了一步,就是没有,预定也轮不上他。原来不是他银子不够,而是荣坤恼恨他,不肯把画作卖给他。
他得去把南氏追回来,告诉她,以后他定好生与她过日子,给她体面尊荣。
贺允笙才出远门,小厮过来,把南希在大门口说的话复述一遍,原以为他会生气,哪里知晓,贺允笙竟道,“是我对不住她,也是侯府对不住她,怨不得她如此行事,她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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