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一番极为虔诚的赤子之心。
哪知道,高举过头顶拜了又拜的三支清香还没有插好,身后,就传来一声极不耐烦的断喝:
“好端端的清清静静的一个祠堂,谁又把条不干不净的骚狐狸给放进来了,还想抢在夫人的前面上头一柱香。呸,也不先看看自己是谁,就在这里显摆上了。福管家,把这里的闲杂人等给赶出去!”
独孤涣回头一看,原来是府里的大夫人独孤吴氏,领着丫环婆子一大堆人,一下子涌进祠堂里来了。
刚刚发话的,乃是这吴氏身边的第一得用之人,专业的梳头婆子宋妈。
只是,这宋妈的梳头功夫虽然是极好的,可这两片刀子嘴一条毒舌,也着实的叫人恨毒。
独孤涣听得心头火起,冷哼了一声,正待开口,却又被王翠花一把按了下来: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条会叫唤的叭儿狗哇。这狗尾巴都快要甩断气了,总还脱不掉一个奴才的身份吧?!我是谁轮不到你这老狗在这里哔哔,好歹也不过是条狗罢了,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狗仗人势!”
几句话,王翠花骂得语气悭锵痛快淋漓,骂得那宋婆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气焰顿时就消了很多。
哪知道,原本是默然站着的大夫人吴氏,满是骄矜的开了口:
“要说,宋妈说得其实也没错。这好端端的一个祠堂,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泼妇骂街的菜市场,我也瞧着有些不像了。宋妈啊,人家不是不服么,过去掌嘴,二十个耳刮子,给我狠狠的打!”
“得嘞,夫人!”
宋妈顿时又开始变得鲜活了起来,趾高气扬的朝着王翠花这边走了过来。
独孤涣的眼珠子,又一下子给气得通红:
“我看看,谁敢打我娘!”
“我就敢啊,二少爷。”宋妈面有得色的傲然挑衅道:“老爷不在家,这相府里头呀,眼下就是夫人说了算。二少爷虽说也是个少爷,大小也算得上半个主子,可是,二少爷不也正在罚跪么?少拿不怎么作数的主子身份来压奴才!”
哇里哇啦的说了一大通之后,宋妈直接的抬起手,往王翠花的脸上狠狠的扇了过去。
独孤涣只觉得脑子里“翁轰”了一声,残存着的一点理性,一下子就全没了。
这么些年受到过的所有冷落讥嘲以及蔑视,此一刻,统统的都涌了上来,盖掉了所有的忍耐,燃成了一大堆熊熊的火。
就在宋妈的手扇上王翠花的脸的前一秒,独孤涣一把揪住了宋妈那个细瘦的身躯,一用力,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
“孽子!你想要干什么?要造反吗?不想活了吗?”
吴氏尖利的喝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您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不想活了。”
独孤涣露齿一笑,现出一排整齐的森白色的牙齿:
“这么窝囊憋屈的日子,老子也实在是过够了!都去死吧!”
手一抖,独孤涣手中的宋妈,顿时像一颗人体炮弹一般,直直的重重的朝着吴氏狠狠的砸了过去。
盛怒中的吴氏,哪里想到独孤涣会有这么一出!
猝不及防中,吴氏被砸得四脚朝天仰面倒地,头发梳得油光光的一丝不苟的一颗脑袋,亦是“咚”的一声,给重重的磕在了祠堂内的那条镶嵌着铜条的厚重的门槛之上。
一大股鲜血,自吴氏的脑袋上慢慢的渗了出来。
被吴氏一挡之后侥幸没什么大事的宋妈,顿时呼天抢地的大声的叫骂了起来: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独孤涣谋反,亲手砸死相府里的当家主母了!来人啊,快点抓住这个畜生,杀了他,给夫人报仇哇!”
一挑眉毛,独孤涣反倒是笑了起来:
“是啊,我独孤涣的确是杀了人,想要造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独孤涣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部是拜你们所赐,一步步逼出来的。来人,给我剁了宋妈这个可恶的碎嘴婆子,随我反出这相府去!”
“是!谨遵二少爷令!”
门外,有一大拔的声音,在齐刷刷的应道。
“儿啊,别??不要啊……”
王翠花顿时满脸泪水,满目惊惶的颤声劝阻道。
“娘,您劝儿忍耐,可儿已经忍了这么些年了,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儿还有可能继续的忍下去吗?别傻了,娘!这么些年了,他们看轻了咱们这么些年,把咱们俩个当贼一样的防了这么些年,你忍他们让他们,他们又几时回心转意待咱们好一点过?!别做梦了,娘!哪怕是做一天的快乐的小贼呢,也要比受这些人一辈子的窝囊气强!娘,儿啥也不怕了,您怕吗?”
举袖擦干净脸上所有的软弱的泪痕,王翠花挺直了身体,笑着应道:
“我儿既然都不怕,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还怕个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将来,上刀山下火海,娘都陪着你便是。”
“那就好,娘。”
扶着王翠花在祠堂正中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独孤涣负起手,挺直了身体,朝着外面大剌剌的叫道:
“外面的人呢?派几个还喘着气的护院进来!”
这独孤涣虽说是素来玩世不恭,但是,平时对这些下人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少去为难他们什么。所以这独孤涣在这丞相府下人面前,还是有那么一点威信的。
府里的大部分人,原本都是给那吴氏压得死死的,不敢对其他的主子们稍加辞色。
如今,吴氏己死,府里的原本的最强势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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