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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根虬枝的原始森林,蒸发出最原始的潮湿味道。少男们头插五颜六色的野草,赤裸着上身,兽牙编织的项链在胸膛上蹦蹦跳跳,腰系麻色粗布,随着步伐而旋转,他们手舞足蹈地围着中央一群群头戴花环的少女们。依依呀呀地说着外族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其间有个一袭白裙的姑娘笑得尤为欢畅。虽说他们没有绫罗绸缎,也不懂得女工刺绣,但是正是这种本质,才越发透露出他们的质朴与纯洁。

“颛顼,你快来啊!”白裙少女冲着不远处的茅屋高声吆喝着,“再不来小心今晚我不让你睡我床上咯!”一群族民跟着少女向茅屋齐声吆喝着。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羞涩,什么是忌讳,他们只知道用最直白的话语,表达出他们最诚恳的想法。

茅屋的门随后被推开了,颛顼踟蹰着羞红了一张脸走了出来。

“快来!快来啊!”少女在人群里兴高采烈地朝他伸着手。颛顼缓缓走进了人群,他一袭的锦绣华服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抬起了手,迎向了少女。可是少女连带着她的族民,原始森林和茅屋却都消失在了他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陀莲!我来了,你不要走啊!”颛顼心慌意乱地叫着,伸着手臂不停地抓、拉着周围的东西。可是四周就是光滑滑的秃壁,什么都没有,就像放手让恋人离去后身体也被割舍掉了骨头,什么都是软绵绵、空荡荡的。突然,颛顼四处乱抓的手被人紧紧拉住了。颛顼高兴地大喊着:“陀莲!”回头望去,却是一个皱巴巴的,满脸肉瘤的小女孩欣喜地望着,怪声怪气他叫着:“爹!”

颛顼猛地被惊醒,夜间的北风刮的帐幔犹如悬空的幽灵,衬托的冬夜更加刺骨,风中还夹杂着刚刚扑灭不久的火味和老树的汁液味道。颛顼摸黑下了床,有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窗外飘来的琴瑟声戛然而止。颛顼寻音抬头望去,山崖边的那轮残月依旧不问世事得纯洁。他抓过一旁的斗篷,快速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崖边的人停下了抚琴的双手,站了起来,又用那双纤长的手慢慢抚过身边那只正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大鹏鸟的翅膀,轻声说着:“去找烛阴玩吧!”大鹏刚刚展翅离去,颛顼就已经静静地站在了他身后,看着那风里不停翻滚的黑色披风,颛顼是喜又是忧,原来他真的没有死。

那人却是像已经洞察出颛顼心思似的,轻蔑地扬起了嘴角说着:“没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转过身来看着颛顼,月光不偏不倚地正照在他脸上,似乎有一层层薄薄的蚕丝包裹着他的脸,隐约能看见好似用雕刻刀加工过般立挺的五官。

“你的脸……”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买卖。”

“有人用这种方式和买家谈判的吗?”

“我的坐骑只是太久没有舒展过了,你高阳境内物产丰富,何必在意这些。何况,你是卖不是买!”

“什么意思?”

“我要你的女儿。”

“那你能给我什么?”

“昆仑宫殿!”

一直严肃的颛顼突然仰天长笑。“我对那个不感兴趣,魔祁,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魔祁又突然昂首站立在了树冠之上,双手背在身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着:“三百年前,你亲自向黄帝提议分割中央暂管权;随后一百年里,你私自建立高阳军队,还派梼杌去向少昊请教兵器锻炼之法,打造神兵锐器,你甚至还逼迫炎帝神农氏交出《神农本草经》。更不惜重金向太昊伏羲购买粮食军饷……”

“我们购买粮食只是以防百姓冬季的粮荒,我们高阳天寒地冻,农作物收成本就偏低;建立军队,打造兵器,也只是为了巩固黄帝的政权。并不像你所说那般,别有心思。”

“是不是别有心思,我们心知肚明。一切如你所述,又何必要瞒着黄帝呢?”魔祁轻轻跃到了颛顼面前,充满杀气地说着,“而我,能给你黄帝的位置!”

“那你为什么要我的女儿?”

“你刚刚不是都梦见了吗?又何必问我。”魔祁伸手唤来了大鹏,“总之,你按我说的做!”一阵风吹来,魔祁乘着大鹏已经消失在了颛顼的视线里,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刚刚魔祁临走前扔给他的玉盒。

依谣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了,当她揉着眼皮,用胳膊肘支起身体时,朦朦胧胧地看着那双充满疑问又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在自己鼻尖前面直直地盯着自己时,依谣不禁打了个冷颤,完清醒了。

句龙稍微退后了几步,让依谣站了起来。“你还真能睡。”

依谣满不在乎地从他身边走过,环顾四周,说着:“我们现在是……”依谣是过惯了北方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的人,第一次看见这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景色,她被深深的陶醉了。

“这里是西江国,归属太昊伏羲的境内。”句龙双手抱肩,歪着头打趣地看着她。

“西江国。”依谣只是笑着重复了几遍,就欢天喜地地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里面雪白的华服,迫不及待地朝前面飞快的跑着,一会就腾空而起,穿梭在花海间。春木被四处飞散的花粉挠的鼻痒,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不耐烦地用爪子抓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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