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并非贵圈中人,对于贵圈的行话暗语所知甚少。”
听李长清如此说,陈玉楼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心知是自己草率了,开口道:
“原来如此,是陈某多虑了,还以为道长也是我辈中人,多有唐突!”
“手下鲁莽,没吓到道长吧?”
李长清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
“诸位皆是义气之人,令贫道钦佩。”
“实不相瞒,贫道自幼双耳聪颖异于常人,后加训练,能听方圆百步内风吹草动。”
“适才,不慎听到陈居士与这位兄弟所言,方知诸位原为这瓶山元墓而来,正巧贫道所在道观就位于瓶山不远,对这山中事物颇为熟悉,愿为诸位引路,以报大恩!”
李长清这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陈玉楼听完,当即便有些心动。
但出于谨慎,表面上却露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为难道:
“唉,道长有心了!”
“我辈中人,本就是快意恩仇,做善事不图回报!”
“只是此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故此不得已对道长隐瞒身份,谁料...”
说着,他无奈叹道:
“罢了,既然道长已赌大咒,想是不去也不行了!”
“麻烦道长稍后,容我等兄弟商商量一番!”
陈玉楼又对李长清拱了拱手,不由分说,拉着其余四人披上蓑衣,走出卧房。
李长清看着他们雨中远去的背影,目光闪烁,口中默念:
“选任务一。”
.........
义庄停尸间。
陈玉楼领着一众兄弟来至此间,吩咐巨汉关上堂门,这才缓缓开口:
“到了此处,有雨声阻隔,想必那道士是听不见了。”
“陈老弟,你跟一个野道士磨磨唧唧什么呢!”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罗老歪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提着枪嚷嚷道:
“曹他奶奶的,老子早看那小子不爽了!要不是你陈总把头拦着,老子一枪崩了他狗日的!”
“不知死活的臭道士,敢掺和咱们兄弟的大事,我呸,瞎了他的狗眼!”
面黄肌瘦的汉子先是对堂内停放的一众棺材行了一礼,嘴里念叨了几句,听到罗老歪的话,也随声附和道:
“罗帅说得没错,不过是个不懂行的夯货!杀了也就杀了,总把头您何必与他废话!”
女子和巨汉缄默不语,只是望着陈玉楼,等舵把子发话。
陈玉楼先是狠狠瞪了面黄肌瘦的汉子一眼,接着对刀疤脸罗老歪笑道:
“罗帅暂息雷霆之怒,听兄弟我细细道来。”
陈玉楼环顾一圈了众人脸色,才道:
“我之所以会同意他加入,有三个原因。”
“其一,也最主要的,是他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身份,知晓了咱们进山的目的。”
“此次瓶山倒斗,所求甚大,一旦不慎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你我兄弟的这行动,必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万千准备付之一炬!”
“所以就算他不说要入伙,我也不会让他离开!”
陈玉楼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好在那道士不但主动说出此事,主动要求加入,还算是个聪明人!”
众人恍然大悟。
陈玉楼看向罗老歪,接着道:
“第二,哼哼,你我兄弟何等身份?”
“一个是天下盗众的魁首,一个是统领数万兵马的土皇帝,怎会将区区一个野道士看在眼中?”
“我卸岭一脉,向来以人势浩荡闻名天下,讲究一力降百会,取的就是一个人多器广。”
“多一人与少一人又有什么区别?”
陈玉楼微微一笑,
“无非多一炮灰而已!”
众人听得双目放光,深觉有理。
“这最后嘛,若真如那道士所言,那他对与瓶山之事必然多少了解些许,或可为我等此行的一大助力!”
“更何况,他立誓分文不取,岂不正中我等下怀?”
陈玉楼说完,负手而立,身子微微后仰。
“高!陈老弟,实在是高啊!”
罗老歪又是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高高竖起大拇指,两眼精光四射,满面红光,咧着大嘴道:
“真高明到他奶奶家了!不愧是常胜山的金交椅,陈总把头,你这番话说得,一个字,敞亮!”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听君什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面黄肌瘦的汉子接上,听完陈玉楼的话,他更是钦佩的不行,觉得总把头简直就和神仙一样,无所不知。
“对对对,胜读他奶奶的十年书!”
罗老歪大笑着拍了拍陈玉楼的肩头,道:
“有你陈总把头在,何愁瓶山里的宝货到不了手啊!”
陈玉楼对众人的吹捧很是受用,矜持一笑道:
“承蒙罗帅抬爱!”
“不过,我辈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
“咱们对这野道士的底细不甚清楚,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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