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黑的,若是遇见这附近村里的人出来逮黄鼠狼,对他们三个小孩可不是好事。
黑少年说道:“不用管,大黑能跟上。”
后来的路,大黑都是一会儿在田里窜一会儿跃到路上,一直到进村子前,竟然捉来了八只肥嘟嘟的野兔子。
乐峻看着蹲在路上垂着舌头喘气的大黑,不可置信道:“大黑也太厉害了。”
为了让妹妹吃的好点,他以前是经常去逮兔子的,知道那玩意有多难捉,因此对于不到一个时辰就捉了八只肥兔子的大黑,那真是佩服不已。
黑少年点点头,没说话。
大黑看到主人的肯定,立时又精神百倍,猛地站起来,走在三个孩子前面开道。
乐轻悠好笑不已,“回家一定要给大黑加餐。”
前面的大黑像是能听懂似的,一条大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黑少年侧头看向那个小姑娘的剪影,一个未察觉的微笑隐现在唇角。
乐峻说道:“听轻轻的,哥哥给大黑也闷一只兔子。”
此时已近子时,天空中的上弦月隐去,黑沉沉的夜幕中缀满了闪烁的繁星,仰头看去美极了。
乐家在村北靠山的地方,说起来是在村子外面,要穿过整个村子才能到,乐峻拉住乐轻悠,蹲下来:“轻轻,上来,哥哥背你”,又对黑少年道:“兔子你拿着,现在天黑得厉害,村里的路不好走,尽量不要发出大动静。”
尽管到了自家所在的村子,但半夜里惊醒村人仍然很不好。
黑少年点了点头,将那些兔子全部拢到手里提着,路上经过别个村庄时,乐峻已经嘱咐过,好些村人家里又都喂着狗,他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乐峻背着乐轻悠,黑少年跟在后面,大黑垫后,三人一狗就这么悄摸摸穿过了村子,将出村北口时,却是远远就看见一条黑影。
乐峻忙停下步子,背着妹妹转到一棵大杨树后,黑少年也很机灵,无声地躲在几步远外另一棵杨树后。
三个孩子毕竟在黑夜走了这么长时间,眼睛早已适应黑暗,倒是没费多少劲儿就看清了那黑影的大致轮廓,而黑影却是忙着看身后有没有人跟着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似乎确定了身后没有人,黑影这才顺着墙根儿快步走到村口的最前面一所茅草篱笆边,翻过低矮的篱笆门,靠在依旧亮着一豆灯光的窗边低声喊道:“艳儿,艳儿,我是你达哥,开开门。”
在那黑影喊出声时,乐轻悠明显感觉到哥哥一愣,等那边开了门,一对男女相拥着进了门,乐轻悠更是听到哥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怎么了哥哥?”乐轻悠问道。
“轻轻”,乐峻双臂使力,将背后的妹妹往上颠了颠,迈步往村外走,同时祝福她,“今天看到三叔的事,以后可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三叔?乐轻悠略微回想,才对上号,刚才那个男人,可不就是他们的三叔吗?虽然乐轻悠还小,却是知道,三叔三婶的感情一直不好,原因就是三婶不会生孩子。
但乐轻悠怎么也没想到,三叔会跟村头这个前年才死了丈夫的刘寡妇偷情。
更何况,三婶虽然不会生,他们膝下却是也养着一个孩子的,他们的堂哥乐巍,比自家哥哥还大两个月,而且在小乐轻悠和乐峻的认知里,乐巍堂哥就是三叔三婶的亲生儿子。
而乐轻悠记忆里之所以有三婶不会生孩子这点,也是小乐轻悠有次装睡听父母提起的,不过她根本不知道不会生孩子意味着什么。
恐怕在乐家,除了年纪大一些的堂哥乐崇,这些年纪和乐巍差不多大的,都不知道他不是三叔三婶亲生的。
既然膝下已经养了孩子,三叔又何苦跟寡妇偷情,这样,不是存心不要家庭了吗?
感觉背上的妹妹一时安静得出奇,乐峻又颠了颠她,低声道:“轻轻,可是吓到了?”
“没有”,乐轻悠摇摇头,指着前面一坨黑影道,“哥哥,我们就到家了。”
“是啊,回家就给轻轻闷兔子肉吃”,看到夜幕中的家,乐峻绷着的精神也松懈下来,脚下的步子跟着也轻松起来。
直到进了家门,小兄妹两个才想起,从出村口,他们就忘了一个人,扭头,见那黑少年也跟着进门来,乐轻悠和乐峻都松一口气。
乐轻悠从哥哥背上下来,忙就把身上那件哥哥的褂子脱下来,踮着脚要给他穿上。
已经到家,乐峻也不再坚持,蹲下身让妹妹给自己穿好衣服,就起身打开用茅草绳系着的屋门,给妹妹又拿一件褂子出来。
而黑少年,正将一直半死不活的兔子扔到癞皮狗面前让它吃。
“哎”,乐轻悠喊他一声,“你叫什么名字啊?”
软糯的声音像是沾满了糖,黑少年没品到,心里却早已滑过一丝甜意,他其实不喜欢甜食,此时却觉得那甜意让他很舒服。
他将其余的兔子一个有一个不厌其烦地放在地上,同时漫不经心地回道:“方宴,我叫方宴。”
“嗯,方宴”,乐轻悠点头,看着他的动作很奇怪,“你干什么把兔子都摆到院子里,拿到厨屋吧,哥哥给我们闷兔子吃呢。”
给妹妹穿好衣服的乐峻此时正在棚子搭成的厨房内生火,妹妹和黑少年的对话他也都听着呢,这时便道:“方宴,把兔子都提过来吧,咱们先宰一个,剩下的明天再宰了,我拿到村子里换些粮食。”
方宴嗯了声,又把兔子一只只提起来,乐轻悠看着好笑,也过去给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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