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渐次地向后退去,灯光打进来,一晃一晃,在兰珂苍白的脸上闪过,她静静地躺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平板恶魔?这是高小瑾对楚暄的定义,兰珂也许早该知道,只是知道了又如何?尽管心中恨透了他,但是心底竟然有那古怪可耻的情结作祟,比如,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真真实实地被他迷惑,为他心动。
再给自己一个包庇楚暄的理由吧,也许只有一个就足够了,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爸爸。
兰珂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直到此刻才真切的明白,恨他,也爱他,或许自己真的疯了吧。
“楚云《∞,w●w○你很讨厌我吧。”兰珂嗓子有些干痒。
专注开车的楚云突然抬眼看了看兰珂,没有说话。
“每回我对楚暄撒气时你总会很生气,你是在怪我不知好歹,对吧?”
“没有。”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先是宁天,再是我舅舅,还有高小瑾,你说他会不会毁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兰珂喃喃着说。
“不会,他爱你。”楚云苦笑着说。
“爱我?高小瑾说的是真的对不对?我和他结婚那天他把我舅舅送进了监狱?”兰珂偏头笑着问。
“那是他的报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威胁楚先生。”楚云咬牙说着。
“他为什么威胁楚暄?”兰珂知道楚云会上当。
“这个我不能说,我向楚先生发过誓。”
不能说,呵呵,关于宁天的车祸,他当然不能说,兰珂笑着,仿佛牵动了肚子,那里突然很痛。
“不舒服吗?”楚云发觉不对,惊慌问。
“没……没关系。”兰珂咬牙,腹部的疼痛又加剧了,疼得抽搐,倒抽了一口气向椅子倒去,“啊!”
楚云慌忙将车靠边停下,开门看着兰珂铁青的脸色焦急地问着,“还好吗?”
兰珂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手死死地捂着肚子,那里仿佛被车碾压过一般的疼,嘴里好不容易拼凑出几个字,“医……医院。”只知道自己越来越疼,疼得意识逐渐模糊。
楚云手忙脚乱扶起她大吼着,“兰珂!兰珂!醒一醒,兰珂!”
伸手去抱她的身子时,楚云触到了一片湿热,颤抖着抽出手来一看,四个手指已经被触目的血染红。
这是一家小的诊所,就近刚才的地方。
兰珂靠着一角一动不动,麻药的作用仿佛渗入她的脸和唇,她连痛都喊不出来,只能流泪,医生和她说孩子没了,她紧紧抱着被子无声地哭了起来。
楚暄那么喜欢孩子,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和他唯一纠缠在一起的纽带没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来原谅他?兰珂死死地咬着唇,泪水不断地从眼里涌出,她擦也擦不干。
楚云紧紧咬着唇,随后掏出了手机。
兰珂死死拽着他,“不行,不能告诉他!不能让他知道,就算我求你了,你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这事迟早也得让楚先生知道。”楚云坚持着。
“我说,由我来说。现在不行,不能告诉他。”
“可是……”
“我要回家,马上回家。”兰珂胡乱抹了抹泪,拔了手上的输液管,胳膊上瞬间渗出了血珠。
楚云慌忙阻止她下床,“现在还不行,医生说……”
兰珂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楚云,胡乱将衣服套在身上,拼命向门外冲去。
“兰珂!”楚云拽着她的胳膊眼睛都红了,几乎是吼着叫道。
兰珂抹了一把泪,回头死死地瞪着他,“不要跟着我。”
她的表情极冷,楚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兰珂,慢慢将手松开,由着她跑出去。
走到一半,兰珂突然想起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慌忙从包包里取化妆包,只是怎么也摸不到,努力地撕扯,包包从肩上滑落,里面的东西哗啦洒了一地。
兰珂抓起粉盒,一点一点往脸上抹着粉,抹着抹着泪又钻了出来,将抹好的地方弄花,粉盒跌在地上,兰珂抱着腿哭了起来。
楚云偏头,一滴泪滑了出来,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兰珂,那个为宁天的死哭得无助的兰珂。
兰珂颤抖着手将地上的东西塞到包里,泪眼迷蒙中一双手伸来帮她捡起她死活捡不起来的东西,兰珂用力拍开那双手,“不用你,楚云,如果你告诉他孩子没了,我这辈子都恨你!”
“啪嗒”一声,那双手刚刚捡起的东西掉了,兰珂一顿,时间仿佛静止了,她僵硬地抬头,楚暄惨白的脸上是难以置信。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隐忍着的情绪这么近的距离是能识破的,兰珂能从他幽深的瞳孔里读到浓浓的伤痛。
“阿珂!”兰珂仿佛听到楚暄在叫她,但是她真得再也撑不住了,身子瘫软无力。
兰珂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这次她梦到了一个木偶剧,静静地看着舞台上演着那出无声的木偶剧,舞台中央有一个男人在杀人,动作轻灵优雅,宛若舞蹈。银色剑光一次次闪过,溅起的鲜血在白衣上晕染出一朵朵瑰丽的红花。
接着是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兰珂想喊却失声,就这么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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