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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者,最为幸运的,应该就是有忠仆益友吧。我在心里替晋语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隐忧。

已经是八月末了。我在兰煌,已经呆了整整一个夏季。

在这段时间里,陈子骜作为兰煌守备不力的罪臣,被来来回回的提审,各种罪名都被抖搂出来,连之前他在一次酒席上喝酒喝的过了头,临行行礼时动作不规范都被揪住不放。但由于这些罪过都是师出有名,确实也让人难以反驳。燕肃摆明了要把陈子骜手下的兵权夺过来,过了最后一遍审,便要把这些罪名一道上书京师,陈子骜失权也就大势已定了。

最后一次的审判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屋内屋外都笼着一股闷热的气息,判官打着哈欠,周围的小吏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毕竟之前的审判都是出奇的顺利,最后这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百姓们看过了几遍庭审,显然已经提不起兴致,都只是在远处的树荫下纳凉,等着最后的结果出现。公堂门口只有几个小孩子在那里把手指含到嘴里,好奇地打量着。我混坐在人群中,大伙很是热情,甚至有人分给了我一块切好的西瓜。

人群熙熙攘攘,我咬着西瓜,看着远处厅内的景况。

陈子骜被带上来,很自然的行了个礼,站在一旁。现在陈子骜仍然是受封的守边将军,不必行叩首礼。

判官慢条斯理地拿出之前圈点勾画过许多遍的罪状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然后喝杯茶喘了口气,便道:“不知陈将军对自己之前招认的这些罪名可有疑惑?”

判官等着陈子骜回答,眼睛却渐渐闪现出迷离之色。我看到了他眼里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终于要结束了,最后一步走完,这案子便结了。

陈子骜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有疑。”

判官一口水呛到了嗓子里,猛烈咳嗽了几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变卦的“犯人”。只得强装作镇定地样子问道:“不知陈将军有何疑虑啊?”

陈子骜坦然一笑,不慌不忙道:“这罪状一共三十七条,其中最为紧要的便是玩忽职守致城门起火以及净空大师失踪一案办案不力,我对这两条罪状持疑,还望判官再做审判。”

判官姓沈,就是兰煌人,是个七品小官,一直靠着城守大人扶持着。他听到这句话,的脸刷一下子白了,其他的罪状都是他搜罗的一些芝麻大小的罪状,如果这两条罪状不成立的话,那么其他的三十五条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笑话。如若重新审判,城守大人给自己的期限,怕是又要过了。

这个不过七品的小官瞬间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绝望。

而那些正在树荫下围坐吃瓜的民众们也都一下子凑了上来,兴味盎然地看着厅内地情况。审到最终还有反转,这个案子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判官抖着手问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疑问?”

陈子骜沉声道:“众所周知,兰煌军营有二,一为守边军营,二为守备军营。魏律有言,守备军营掌城内防备,治安以及军队补给大小事宜,守边军营则负责杀敌御辱,直属朝廷调拨,不负责城内事宜。”

判官旁边的文官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无误。

陈子骜继续道:“城门失火,固然那日是猎行宴,由我全权负责,但是城内守备应该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吧。”

判官青着脸没说话。

“还有净空大师失踪一案,我本身只是上山寻人,碰巧遇到这一事,出于责任之心便让军队暂时驻守在那里,等候守备大人接手,可谁知道,守备大人不但没有急忙破案,反而讲这件事情的责任都怪到了我的身上。”

厅外的百姓这才回过味来,合着他们这一个个在那里给陈将军定的罪,都是在人家职责范围之外的埃

“亏他们还这样理直气壮地扣押陈将军,根本不是将军职务之内的事情。”

“就是就是,我就说陈将军这么尽忠职守之人,怎么会被背上这种罪名。”

“要我看是有人有意陷害……”

可爱的百姓们,果然在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毫不吝啬地贡献出了舆论的力量。

啪——惊堂木猛地拍了一下。判官板着脸吐出两个字:“肃静。”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陈子骜笑一笑,面上并无惊惧之色。

沈判官平静下来,一转脑子,继续道:“陈将军说那日净空大师失踪之日,自己上山接人,碰巧遇到。有什么证据说明将军并无参与此事呢?”

陈子骜笑出来:“看来判官是要把我的玩忽职守的罪过直接改为蓄意谋害国僧了。”

沈判官面露尴尬,但是事到如今,为了尽快结案,只能这样了:“将军言重了,我只是为了查明缘由。”

“我可以证明将军那日上山是为了找人。”我定睛,那个当初被封为队长的小兵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弯腰行礼道:“属下守边大营廿七分队队长苏焕,当日将军听闻小枝姑娘被净空大师带走,特去寻找,是属下帮将军牵的马,自然清楚。”

沈判官却突然露出森然笑意:“你是陈将军的人,自然万事都为你们将军辩护。”

苏焕却猛然说道:“不仅有我,还有那日黄叶寺里的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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