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女官甚至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四福晋根本就没有看玉片,所以才一点反应都没有。
迟疑了一下,引导女官忍不住说道:“四福晋,这合卺之事,事关福晋和四阿哥夫妻和谐,可不是什么羞人的事情,还请福晋好生看上一眼,好听奴婢一一跟您解释清楚,以免伤着您自己,也惹得四阿哥不快不是。”
说着,引导女官便将玉片拿到季萦心眼前,一副一定要她看几眼的样子。
见状,季萦心又些无奈,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艺术品’,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不就是生物繁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不知道是怎么的。
只见季萦心伸出手,从引导女官的手中拿过玉片,在引导女官惊讶的目光中毫不避讳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么做了之后还觉得不够一样,随手将玉片放了回去,然后将托盘中的玉片一一拿出来,分别看了一遍,如此之后,将所有的玉片放了回去,神色如常的说道。
“好了,看完了,这些事我也都知道了,退下吧。”
看到这一幕,引导女官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算是明白了,这四福晋和一般的闺阁女子当真是不一样,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看完这些东西,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敢说后无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
甚至都忍不住想,这四福晋当真是个女人吗?要知道,在谈性色变,尤其是封建礼数发展到顶峰,对女子苛责的明清时期,对于这种事,简直是避如猛虎。
不要说那些大家出身的闺阁女子了,说个不好听的,就算是勾栏院里的妓女,看到这些东西都会感到羞涩,就连不少的男人,都会耻于看见这些东西,像季萦心这样生猛的,绝对是头一个。
说实话,要是这一幕传出去了,怕是季萦心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不过,季萦心倒是放心的很,别看引导女官官不高,权不重,但就冲她负责的事情如此隐蔽,口风之严,不言而喻。否则,宫里这么多娘娘小主,皇子阿哥,宗室府上,那么多福晋格格,都少不了走这一关,这等阴私之事,若是随便张扬出去,这个视名声如生命的年代,岂不是叫这些人都活不下去。
所以季萦心很放心,这话一定传不出去,就连引导女官自己,怕是走出这个门后,就会彻底忘记这一段。
果然,能够担任引导女官,心性自然也是强大的很,见状沉默了半晌,很快反应过来,面色不改的朝季萦心微微福身。
“既然四福晋已经心中有数,那奴婢就告退了。”
说着,重新将红盖头给她盖好,一行人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季萦心一个人坐在百子千孙的喜被之上,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等候着日后主宰她生活的那个男人走进来。
一片鲜红的喜房之中,灯火通明,红色的龙凤呈祥蜡烛,散发着一阵微弱的蜡香,寂静的房间里,蜡烛燃烧的声音,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喜房之外,忽然,一阵吵闹声响起,季萦心瞬间回神,心脏猛地一紧,原本舒展的双手也在这一刻握成拳头,如果不是锐利的指甲套刺入肉里的刺痛将她惊醒,怕是她还不知道。
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或许和一般的小姑娘相比,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到底重活一世,很快季萦心也就调整过来,听到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带着醉后的飘忽感,落在地上,好似一把把落在她胸口的重锤一样,让她的心脏也和这飘忽的脚步声一样,轻一下,重一下的。
终于,好似电影终于走到了尽头,这种从未有过的混乱心跳,也终于在一双黑缎鞋面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停了下来。
随后,便见一根镶金鎏翠的秤杆从盖头下伸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试了好几下,才终于将季萦心头上的盖头掀开,露出那一张白皙如雪,沉静如水的面孔。
与此同时,季萦心眼眸请抬,倒映着左右红烛的光芒,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一身金红交错喜服上,飞舞的龙纹异常精致,栩栩如生,来人身材挺拔,犹如一株劲松一样,稍显单薄的身躯,蕴含着不合样貌的沉稳,因为醉酒的缘故,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点绯红,似是抹上胭脂一样,却又不显女气。
集合了康熙和德妃两人的优点,一双眼眸犹如冰霜一样,自带一股威仪,同样的,也同千年不化的冰川一样澄澈无比,挺拔的鼻梁,略显薄凉的嘴唇因为醉意一开一合,有些迷离的双眼精明与迷糊共存,释放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人了,可是上一次在储秀宫中,到底是隔着宫门匆匆一瞥,如今那俊朗的面孔近在眼前,便是对样貌从来不重视的季萦心,也不得不感慨,眼前这人,但以样貌而言,已然是人中龙凤了。
就在季萦心打量胤禛的同时,胤禛何尝不是在打量她。
自从储秀宫一别,他的脑海中,就总是忍不住浮现起储秀宫里的那一双眼眸,平静无波,带着百无聊赖感觉的眼眸,好似心魔一样,在心头缠绕不散,让他迫切的想要探究那双眼眸的主人。
因此,当得知自己的福晋是乌拉那拉氏家的格格的时候,他心里就微微一喜。
如今,撩开盖头,终于看清楚了这双眼眸的主人,不算极美的面孔,只能说清秀有余,美貌不足,男人大多数都是视觉动物,便是素来以沉稳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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